第85章
江安语生气道:
“我不搓了!衣服还我!”
暮潇没动,她越想越忿忿:
“不行,换我给你搓!”亏死了,这便宜一定要占回来。
江安语正闹着暮潇脱衣服,忽然听到白二高昂的声音:
“哎呀我们回来了!累死了!”
她吓了一跳,衣服也没穿就这么一下抱住了暮ῳ*Ɩ潇。
反应过来是隔壁的声音,男汤女汤本来就一屏之隔,聊个天对个话很正常,一紧张又一放松人都软了。
哎……脑子迷糊了。一定是这水,越来越热了。
江安语昏昏沉沉地就着抱暮潇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依稀好像听见隔壁说什么奇怪的村人大半夜在瀑布那里捞东西,又不是像是捞鱼。捞完之后去了村里的屠宰场,屠宰场里堆满了宰杀的畜生,血腥冲天。
还有什么棺材撬不开,他们差点被狗追着撵。
后山的墓地里,暴露在外的棺材看着都很新……
墓地……
江安语感觉自己好像也去过一片墓地,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45章 岁月14
皇城往西二里地有一处土葬山坳,是城里大多数百姓的最终埋骨处。
从踩得歪歪扭扭的土路往深处看,墓挨着墓,坟头的草都长到了一人多高。
路边添了一座新坟,到处打扫的干干净净,每日摆着新鲜的祭品吃食,漆黑的岩石墓碑坚实厚重,跟周围木桩子竹竿子挂着被风吹日晒损毁的帛质铭旌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像贫民窟出了个富贵人。
但若真是富贵人家谁会葬在这里呢。
碑文上除了死者姓名也没有其他的介绍了,只寥寥刻着几个字像是立碑人的期许:
“愿来生富贵”。
碑前明火烧的正旺,黄纸的残灰随风打着旋,黑屑舞的漫天都是。落在了江安语的头上,肩上,但她仿若看不到一般,麻木地又抓了一把添进火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碑前的灰烬已经垒起老高。
小山坳伴着风很安静,山尖上亭亭如盖的枇杷树轻轻摇了摇。
来吊唁的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她走了之后,一抹白色的身影来到了墓碑前,驻足良久。
……
刚入夏,池塘里的荷花灼灼盛开,红艳翠绿交相映,荷风送香。这就像一个信号,花园里争奇斗艳,姹紫嫣红都开遍,仿佛人间的色彩只需一夜便全填上了。
天气越来越暖和,午日的阳光晒的刺眼,街道上赤膊短打的挑货人来来往往,倒一日比一日热闹了。
画舫游船、登高眺远、柳下六博、曲水流觞,越来越多的文人墨客、公子小姐走出房门纳凉解闷。
暮潇搬了一处新宅院,正清点人员和物什。断了一臂的仆役垂着一条空袖子恭敬的站在一旁,看起来气色不错,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
暮潇正跟她交代着什么,突然似有所感的抬起了头。
只见头顶有一颗粗壮的榕树岔到了墙头,江安语就蹲在上面,正费力地向下探腰。她左手里捏着一朵不知道从哪里摘得红透的海棠花,正准备往暮潇的头上戴。
被发现了也不心虚,叫寺卿大人的时候眉眼含笑,明艳如光:
“恭喜寺卿大人官复原职,免受牢狱之苦,又乔迁新府邸,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你怎么进来的?”暮潇蹙眉,看那样子仿佛下一秒便会去砍了那颗长得不守规矩的老榕树。
“江大人也来了!”
仆役惊喜出声,两人也曾并肩作战,如今再见自是有种熟悉之感。
“哎,来了来了。”江安语赶紧借驴下坡,说了不少好话,才从墙头跳下来。
“潇潇……”她还是笑着把那朵透红的海棠插到了暮潇的头上,认认真真的把准备好的话总结成了六个字。
“我们在一起吧。”
猝不及防又被告白,暮潇愣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正待说话,倏尔拱门方向传来了管家大呼小叫的声音,仿佛是什么天大的了不得的急事。
仔细一听,对她而言还真是天大的了不得的事。
“大人……大人!苏都尉……苏都尉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被五千精锐骑兵送回来的!此刻正进宫面圣呢!”管家已经上了岁数,激动的时候花白的山羊胡还会跟着一抖一抖,“听说骠骑将军在西陉关大败羯族,王上龙心大悦,此番苏都尉回来,便是要论功行赏。”
暮潇几乎等不到他将话说完,径直就去马厩牵马。马厩的新马都是刚添置的,还没有装马鞍,她也不在意,就这么翻身而上扬鞭飞奔出了府。
那迫切的模样别人不说江安语还以为她赶着去投胎。
“呵呵。”
她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去腰间取鞭子,甩起来划破空气猎猎作响。
“苏都尉?就是那个苏歌?”江安语漫不经心问道。
管家看那飞扬跋扈的藤鞭似是无所顾忌,好几次都差点划烂他的衣角,顿时变得小心翼翼:
“回侍郎大人的话……正是。”
“要你多管闲事?”
江安语呸了一声,也去马厩挑了一匹马,挥鞭的速度丝毫不慢于暮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