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昙虽然没有吃撑,但也有点饱,出了菜馆的门,便说想散步过去,正好消消食。
江祈嗯一声,牵着她的手,往活动地点走。
下了一夜的雪之后,原本阴沉的天空明朗,阳光穿过光秃的枝丫照在大地,让寒冷都染上了暖意。
只是冬日的阳光多少有些中看不中用,等走到工作室楼下时,许昙还是被冷风刮得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江祈抽出一张纸,捏在她鼻翼,许昙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电梯显示的数字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自然地在他手里醒了醒鼻子。
等醒完,纸轻轻地擦拭她的鼻尖,她才后知后觉察觉不对,慌忙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小镜子。
“怎么了?”
江祈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就手忙脚乱。
许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呜咽:“我的妆花掉了……”
江祈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动作会酿成大错,各种方案在他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最后拿起手机,神色严峻:“我现在帮你找个化妆师。”
“不至于不至于。”许昙立马摁断他即将拨出的电话,“我可以自己补。”
她只是看着自己原本完美的妆容出现瑕疵,有点心痛。
电梯门在此时打开,工作室就在三楼,电梯很快停下。
距离活动开始时间还有七分钟,许昙出电梯时正好看见卫生间的标识,说自己要去补个妆,让他先去工作室里等她。
刚靠近卫生间,就听见里边的谈话声。
“没想到杨老师今年的体验活动居然开得这么早,我还以为得等到七八月份呢!”
“可不嘛!听杨老师的助理说,好像是有人特意花钱请杨老师开的,咱们真是运气好赶上了。”
许昙走进卫生间与谈话的两人擦肩而过,里边没什么人,她找到一处光线好的地方就打开镜子迅速补妆。
补完妆,她走出卫生间,就见本该坐在工作室里等着她的人还站在那儿,余光似乎瞥见了她,站直原本懒散的身子,朝她伸出手。
许昙走过去牵上,说意外她也没有很意外,但是忍不住弯了眉眼。
“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一会儿沮丧一会儿笑,江祈都有些拿捏不准她在想些什么。
仰着头,许昙问他:“我补完了,好看嘛?”
“好看。”他说。
神色不自觉柔和。
“一直都很好看。”
许昙抓着他的手又紧了些,眉眼弯起的弧度也更加明显。
花丝镶嵌传承人的工作室很宽敞,玻璃展柜里陈设了许多她这些年的作品,而每一个作品之下,都标有该作品所获得的奖项。
体验活动的最开始,由花丝镶嵌的传承人杨英亲自介绍她的作品,并根据作品背后所用到的技艺,来引出花丝镶嵌背后的历史渊源。
许昙不是珠宝设计出身,但是真正的美,不需要任何专业知识的铺垫便能直击人心。
展柜里的所有作品都让她有些移不开眼,其余来参加活动的花丝镶嵌爱好者也是,大家拿在手中的手机或者相机就没放下过。
欣赏完作品,许昙跟着人群一块走到体验区域,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杨英就坐在体验区域的正前方,摄像头清晰地拍摄她手中的画面,并放大在她身后的屏幕上,让她所有的动作都能被人一览无余。
许昙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边看着她的操作,一边用笔认真记录在纸上。
目光时不时从高清的屏幕中移到正中央精神矍铄的杨英身上。
同为手艺人,杨英可能不知道许昙,但是许昙不会不知道杨英。
因为她的经历实在传奇。
杨英三十岁之前,其实从事的行业与花丝镶嵌毫无关系,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接触到这一技艺。
而当时,花丝镶嵌还未被列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也还未被带入到大众的视野之中,是一项十分小众的奢侈品技艺。
但她坚持了下来,在物欲横流的世态里,凭借着一腔热爱与卓越匠心,在花丝镶嵌这条路上坚守了三十多年。
杨英如今六十四岁的年纪,许昙却看不出她历经岁月之后的沧桑。
反而在经过岁月的洗礼之后,她愈发地坚定,让人轻易就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名为“自我”的力量。
看着杨英,许昙忍不住想,等她到六十多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又会在做些什么。
不过这些都还太远,她又连忙回神,专注地记录一会儿制作花丝戒指的步骤。
花丝戒指的制作对许昙来说并不难。
拉丝、搓丝、将花丝编织成三股麻花辫、退火,她很快就做出花丝戒指的雏形。
眼睛瞟向她方才的记录,想看看下一个步骤,就忽然听见一旁人散漫的音调:“伸手。”
许昙听话地把手伸过去,同样已成雏形的花丝丝段圈上她的无名指。
按照她所记录的步骤,是在丈量戒指的尺寸。
她摸上圈在她无名指上的花丝,整体编织出的麻花辫的松紧程度几乎一致,比她所编织出来的紧密度还要更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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