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舟视线从少女背影上晃过,不动声色地弯了下唇角,长腿迈开,三两步追上她,以一种十分悠闲地频率跟在她身后。
“蒋唱晚。”
“……干嘛?!一天不喊我名字会死是不是?!你这得多喜欢我啊沈衍舟……”
“想多了。”
“我只是想说……”
“你也同手同脚了。”
“………………”
“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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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晚晚来啦。”张焕萍打开门,招呼他们,“快进来快进来。”
“张阿姨。”蒋唱晚喊,走在前面,率先迈步进来换鞋,十分驾轻就熟,甚至能一眼就从鞋柜上认出自己的拖鞋。
“好久没见了呀晚晚,感觉又长漂亮了呢。”
“嘿嘿,我也觉得。”蒋唱晚应。
沈衍舟在后面沉默,“……有半个月没有啊,就又长漂亮了?你以为你是三阿哥啊?”
蒋唱晚有时候等他改卷子的时候没事干,拿她平板播放《甄嬛传》,每次看到这里都会笑,笑得咯咯咯的,得沈衍舟让她走远点才行。
“美女的事你少管。”蒋唱晚回头瞪他一眼。
“你们俩先坐一会儿,快好了啊。”张焕萍说。
沈衍舟想往厨房里走,“你能行吗?”
“我有什么不行的?我现在都好多了,再过几天都可以去上班了。”张焕萍侧身拦住他,挡住去厨房的路,对他使了个眼色,是不许他进厨房的意思。
“晚晚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多陪陪她啊。”
沈衍舟垂眼看了她一会儿,见她坚持,铁了心不让他做饭,伸出的手在空中悬停片刻,最后还是放下了。
“行。”他仔细打量着女人的脸色,“一有不舒服,立马叫我啊。”
“行了行了,你走吧。”张焕萍不想多说,挥手赶他。沈衍舟这才回身走到客厅里,拿玻璃杯给蒋唱晚倒了杯水。
“阿姨最近好点了吗?”蒋唱晚接过水杯,小声问道。
“……比较难讲。”沈衍舟垂着眼。
张焕萍的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起初是不定期心绞痛,她都没当回事,忍一忍就过了,直到有一次实在严重,在上班的地方晕过去了,送去医院检查,才查出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做了心脏支架手术,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回家来,一直在家里休养。
但她闲不住。
劳碌惯了的人是不可能心安理得的休息的。她一有空就想出去上班,总觉得自己老在家里待着不是个事儿,想着儿子要读书,过两年上大学也要用钱,总在家待着就爱胡思乱想。
沈衍舟本来一直不许她劳累,医生说过要多休息,能做的事情他都尽量做,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但张焕萍就是待不住。
沈衍舟怎么也不许她现在就出去上班,她就只能先从家务事做起,从他手里接过一些家务活,证明自己完全有能力不卧床休息了。
沈衍舟拿她没辙,大部分时候就随她去了。
“反正我也只能在家照顾她这一阵了。”他垂着眼道。
因为快开学了嘛。
蒋唱晚捏着杯子,抿唇不语。
别人家的小孩儿一提到开学就滋哇乱叫,哀鸿遍野的,因为要起早贪黑的上学,不能在家里睡懒觉吹空调点外卖追剧打游戏了,只有沈衍舟不是。
按他的聪明程度而言,上学可能还轻松一点。
“所以你说想过来拍,也是因为放不下阿姨吗?”
“……嗯。”
沈衍舟轻轻应了声,忽地想到什么,复又抬眼看她,
“季程和程姗姗,下午本来没有安排的吧?”
“你那时候现场安排的?”
“……”
蒋唱晚被识破,心虚地转开视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是的。
本来沈衍舟说中午去他家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什么异议,甚至还很兴奋,是她努力按住程姗姗的手,并在桌下用力踢了季程一脚,提醒道,“你们下午不是有场电影要看吗?”
“什么电影?没有……啊啊啊,对,有,我给忘了。”
“……对对对,哥斯拉大战金刚,我想起来了,我特别想看。”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
季程和程姗姗都是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她当然很喜欢他们,但是就是因为太过熟悉,自然也清晰地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坦荡,耿直,有时候口无遮拦,讲话有点没分寸。
这当然不是他们的问题。
只是她记得她上次来时,女人身上裹的毯子,满屋清浅的中药味,苍白脸上落下的泪,还有开门后,趁她不注意,偷偷进卧室换了身正式点的衣服。
善良又朴实的人的确是好客,蒋唱晚也希望可以带着季程和程姗姗一起来,但得建立在主人家可以承受的基础上。
“阿姨身体又不太好,他们两个又吵,我怕吵到阿姨。”
还怕他们口无遮拦,说出点什么伤心事,不太可控。
蒋唱晚老实说道。
她低着头,心里有点忐忑。
不知道沈衍舟会不会觉得她多管闲事,越俎代庖。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哪里需要她想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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