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唱晚还没怎么睡醒,脑子都是懵的,慢半拍地睁开眼,“哦。”
台上,矮士水正在讲述这位新同学的传奇人生。
“人家竞赛科班出身哈,文化分直逼清北!有这样的同学转来我们学校,转来我们班,简直是天大的福气!”
“你们一个二个都学着点,知道不?对人家友善点,多多在平时帮助一下人家,笑脸相待,别上来就搞什么小团体,排挤别人,我最见不得这一套!”
程姗姗在旁边压低声音道,“这次不怪矮士水啰嗦了,你知道隔壁班有学生抱团排挤另一个女孩子,把人家搞得抑郁休学了吗?”
这件事对学校影响还挺大的,上上下下都开过会,要求班主任一定做好班风建设,不允许同学之间有任何过激的言语和行为冲突,追求友善礼貌的班级环境。
蒋唱晚实在没醒,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捂着嘴巴回,“不道啊。”
程姗姗还想跟她讲来着,转眼却从前门外瞥见一道影子。
她们座位在教室靠窗倒数第二排,刚好是一个最好观察的位置。
此时此刻,快要逼近放学时分,太阳将落未落,视线所及的地方,全都洒上了暖金色的光芒。
前门延伸出去的走廊大理石地上,横亘着一道影子。
身姿颀长,安静闲散地站在那里,松弛散漫,却又不让人觉得轻浮,反而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游刃有余。
衬衫领口松松包裹住修长的脖颈,喉结明显地凸起一小块,侧脸棱角分明,下颌线清晰,鼻梁高挺。
连带着整个走廊沉闷的大理石地砖都明亮起来了一般。
“……我操。”程姗姗呆呆地盯着那道影子,骂了句脏话,并意味不明道,“蒋唱晚。”
“嗯?”
“你完了。”
蒋唱晚对此一无所知,还在接二连三地打哈欠,揉眼睛,“什么?”
话音刚落,矮士水终于完成了他冗长的开场白,放下手上的粉笔,拍了拍手指上沾的白灰,清了清嗓,整理了一下藏蓝色条纹的polo衫领,最后,端庄隆重地向门外挥一挥手,示意站在门口等候的人进来。
全班人的瞌睡在此刻都醒了。
王宇擦了擦鼻涕泡,端庄地坐好;季程吊儿郎当地叼着根笔,看似毫不在意,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前倾,整个人都快压到程姗姗身上了。
但程姗姗此时此刻才没空骂他。
瞥见了那道影子之后,她的星星眼已经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只有蒋唱晚。
兴致寥寥地揉完眼睛,还是觉得困,只好偷摸把手机翻出来,藏在桌子下面玩儿,美名其曰提提神。
前门处,落日的金光一闪,余晖在白衬衫上拉长,变淡,随着那人走到讲台边的动作,依依不舍地褪去。
只在少年侧脸和发梢处留下一点,牵挂起漂浮飞扬的发丝,还有琥珀色的瞳孔。
“大家好,我是新学年的转校生。”
“希望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我可以和大家一起学习,度过最后的高中校园时光。”
少年声音浅淡平和,介绍简洁,神色平静,视线礼貌地扫过全班同学,最后落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靠窗坐着的女孩显然没在听。
头低低的埋着,只留一个漆黑的发顶,右手攥着一只耳机,偷偷地压在耳朵上,用手肘挡住白色的耳机线,装作是在捂耳朵。
跟暑假刚开始上课时,那些用来糊弄他的拙劣技巧,如出一辙。
没有半点长进。
少年轻微一顿,将目光收回来,神色自若,将声音稍稍提高了一点。
“哦,对了。”
“我叫沈衍舟。”
……
一秒,两秒,三秒。
在热烈的掌声即将响起来之前,余光里那个漆黑的脑袋僵硬了两秒,忽然动了。
蒋唱晚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猛地站起来,桌椅因为动作剧烈而发生位移,发出嘈杂的声音,动静不小。
顿时,全班人都停下动作,回头望过来。
“……”
蒋唱晚盯着讲台边的人,嘴半张着,震惊又茫然,几乎说不出话来。
……?
啊?
怎么会是他啊?!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啊?
梦中梦?鬼压床?
一时间,无数个想法从蒋唱晚脑子中飘过,仿佛呆滞了似的,木木地站着,兀自震惊。
沈衍舟倒是没什么反应。
少年站在原地,半边眉毛极其轻微地挑了挑,眼尾带了点不明显的笑意。
半晌,他看着她,装作惊讶的开口问道,
“怎么了,新同学?”
满室寂静。
矮士水背着手站在他身后,也很疑惑,还有点不满,皱着眉问她,“又怎么了,蒋唱晚?”
蒋唱晚看看沈衍舟,又看看矮士水,一会儿想起那个传了一个暑假的转校生,一会儿想起她方才才说过周末见的人,一会儿想起沈衍舟无数次欲言又止,还有那句“你可别后悔”。
还是大脑宕机。
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像还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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