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抬抬桌子,搬搬椅子,布置餐桌。
乔柯默然发现,他好像才比较像那个waiter。
林霖起码能算个酒保。
八点的时候活动开始,气氛也渐渐热闹起来,男男女女在灯光下挽住对方跳舞,餐桌上空的酒杯越来越多,又有人上去添上新的。
听说是校友企业赞助的,具体不知道是哪个。
林霖已经看不到人影,可能正在完成他的脱单大计,乔柯很想走,但是志愿者打卡必须在活动结束以后,他只能在场地的四周随便走走——不是不想找个地儿坐下,实在是来的人太多了,根本没位置给他坐。
他在角落发呆,直到看到江亭晏出现。
江亭晏也看到了他,但那个眼神,如同风轻轻吹过,无意使然。
并且如苏良所言,江亭晏平常看着有一种别烦我,我不想理任何人的高傲感。
今天江亭晏平静得就像一个服务器,只不过上面写着的是:请选择你的重开方式。
让乔柯怀疑江亭晏会不会也是被人骗过来的。
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下意识往角落里又缩了一点,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抱歉,我没有看到你。”他回过头,看见对方是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孩。
有点眼熟。
“乔柯学长,是你呀,我刚刚就觉得有点像,真的是你呀。”女孩开心地说。
乔柯听声音认了出来,这是江婉月的同学乐桃。
“学长,能不能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呀。”乐桃笑着问他。
乔柯想了想:“我有个朋友是单身。”
并且如果你喜欢吃甜品,那么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
乐桃故意瞪了乔柯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一样说:“我跟他在一起你不会难受嘛。”
乔柯立刻划清界限,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深怕沾上一点:“你不要误会啊,我和他没有关系。”
乐桃望着乔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微笑道:“是我打扰了。”
随后在乔柯莫名其妙的眼神里有些抑郁地走了。
吹了半个小时的风,钢琴那边终于有了响动。
琴声响起时,像温柔的潮水上涨,不动声色地抹平了砂砾般的噪音。
鼓点来得刚好,足够有动感而不过于激烈。
很熟悉的节奏,是jar of love。
露天没有聚光灯,但若人的眼睛能成为一束光,那么众人视线焦点的人等同于在聚光灯下。
怎么不唱呢?乔柯有点可惜地想。
明明江亭晏唱歌也很好听啊。
“if i could find love at a stop in a park with open arms.”
他轻声地在角落哼唱,目光停留在那昏昏角落弹钢琴的人身上。
——蝴蝶细数的不是月份,而是瞬间,她拥有富足的光阴。
这是江亭晏送给他的一张明信片上写的泰戈尔《流萤集》的一句诗。
喜欢上江亭晏的感觉很奇妙,乔柯总结起来就是我愿意。
任何事都愿意,只要你是我的。
正如此时此刻,愿意用生命中以年为单位的时间来换这个瞬间。
而电钢琴之前的人,隔着共舞的人群和乔柯同频共振,拨开了麦克风,独自唱给自己听。
“i would save all my love in a jar made of sparks sealed in my beating heart.”
“could it be yours to keep the jar of love.”
…
“就一首你就走啊?不再多玩会儿,”弹吉他的男生夸张地指了指露天休息区坐着的人,“这可不少人是听说你今天要来才来凑热闹的,好歹是你爸赞助的,你给点面子啊。”
“你喜欢的话可以选择自己当个热闹。”江亭晏瞥他一眼。
江亭晏起身走过人群,没有半分留恋。
直到。
“不好意思,请问,你想跳舞吗?”
他停下脚步,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向说话的人。
满是礼服的宴会上,一个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的人其实相当显眼。
他又不跟乔柯一样脸盲近视,视力足足有5.0。
贺铭本打算拿靠乐队最近的酒桌上的最后一杯香槟,横插一只手先一步拿了。
他大跌眼镜,如果他有眼镜的话。
“你怎么又回来了?”
江亭晏一饮而尽,冷冷看了他一眼:“我喜欢喝酒,不行吗?”
“行行行,你少喝点啊,一会儿我给你送回家吧,你别回宿舍了。”贺铭说。
这大少爷是圈子里著名的一杯倒啊。
江亭晏拿过某人工自助送酒机托盘上的一杯酒,脸颊已经开始泛红。
“别烦我,我不用你管。”
江亭晏第二杯酒下肚,忽然恨恨地瞪了贺铭一眼。
贺铭:卧槽冤枉啊,他还什么也没干啊!
另一边,乔柯很有礼貌地询问完。
坐在休息区的女孩引来四面八方羡慕的目光,毕竟其他人也不是瞎子,能看出来这位邀请人跳舞的男生是个大帅哥。
只有乐桃乐呵呵地看着一切,她旁边的朋友很奇怪地问:“你干嘛笑成这样。”
乐桃:“没什么。”
女孩羞涩地点点头站了起来,提着裙子往前走了几步。
…
乔柯松了一口气,在女孩空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给他腿都站麻了,终于能歇会儿了。
一坐就坐到了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