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又把目标转向段舒禾的衣袖，双手抓住袖口，使劲地往反方向拉，似乎想要把袖子从段舒禾的胳膊上直接扯下来。
  段舒禾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被许奕珩肆意扒拉着，那原本整洁的衣服变得皱巴巴、破破烂烂。
  段舒禾被他摁在沙发上，又遭受着衣服被扒拉的羞辱，脸上涨得通红，愤怒地瞪大了眼睛，他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没教养！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段舒禾的眉毛紧紧地皱成一团，眉心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额头上的青筋也鼓了起来。
  “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以为你这样撒泼就能解决问题？简直就是野蛮人的行径。”
  段舒禾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挣脱许奕珩的压制，他扭动着身体，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
  “一个有教养的人，遇到事情会用理智的方式去解决，而不是跟你一样像个疯狗一样乱咬。”
  “疯狗？”许奕珩牙关紧咬，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身体微微颤抖，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不满和愤怒。
  他感觉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冲，理智的弦在这一刻被愤怒拉扯得几近断裂。
  “啊啊啊，你干什么！”
  许奕珩猛地向前一扑，嘴巴大张，朝着段舒禾的肩膀重重咬下。
  牙齿瞬间嵌入段舒禾的皮肉之中。
  段舒禾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许奕珩却似被愤怒蒙蔽了心智，咬得越发用力，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吼声，似是要将心中的愤懑与不满都通过这一口发泄出来。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松开嘴，段舒禾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齿印，渗出血珠来。
  段舒禾被逼出的生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突然，段舒禾手臂高高扬起，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重重地落在许奕珩的脸上。
  许奕珩的脸瞬间偏向一侧，脸颊上浮现出一个通红的掌印。
  段舒禾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气得嘴唇都在微微颤抖，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说你是疯狗，没想到你还真是啊。”
  段舒禾侧头看了一眼肩膀，“看来我一会儿还得预约去打狂犬疫苗。”
  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刺，扎在两人之间本就紧张的关系上。
  许奕珩恢复了些理智，看着段舒禾白皙的皮肤上，那齿痕显得格外刺目。
  一圈圈紫红色的印记，深深嵌入肌肤之中。
  齿痕的边缘有些微微肿起，缝隙间，鲜血缓缓渗出，那鲜红的血液在白皙的底色映衬下，就像雪地上盛开的红梅。
  血液先是汇聚成一颗颗小小的血珠，而后渐渐融合，沿着皮肤的纹理蜿蜒流下，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旁默默观察的小猫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小猫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与不安，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透着敌意。
  它一个箭步冲向许奕珩，在两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张开小嘴对着许奕珩的小腿狠狠地咬了一口。
  许奕珩吃痛，看到咬自己的是只猫，无奈松开了段舒禾。
  小猫咬完后，迅速跑回段舒禾身后，还发出“呜呜”的低吼声，仿佛在为主人撑腰。
  “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猫，你这猫和你一样讨厌！”
  段舒禾指着门口的方向，声音冰冷决然，“你既然觉得讨厌，那就赶紧走，别在这儿继续撒野！”
  许奕珩觉得段舒禾这张嘴实在是讨厌，气的他猛的直起身子，可他起得太过突然，身体像是突然被抽去了力气。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所有的景象都像是被一层黑雾笼罩。耳朵里也开始嗡嗡作响。
  双腿发软，想要努力站稳，却只是徒劳，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
  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由涨红变得有些苍白，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了一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随后便直直地向前倒去。
  段舒禾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嘴巴微微张开，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看着向前倒下的许奕珩，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紧接着那句没过脑子的话便脱口而出，“道歉也不用行此大礼吧。”
  可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赶忙上前想要查看许奕珩的状况。
  躲在段舒禾身后的小猫探出头以为自己把他咬死了，随后缓缓地小跑到许奕珩身旁。
  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地蹭着许奕珩的手臂，柔软的毛扫过他的肌肤，似在传达着它的愧疚。小猫的眼睛里透着一丝不安，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仿佛在说“对不起”。
  段舒禾蹲下身子，将昏迷的许奕珩扶起，揽入怀中后准备把他先扶到沙发上。
  许奕珩的身体虽然软绵绵的但很有重量，段舒禾的胳膊微微颤抖着。
  还没来得及掐人中，许奕珩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残留着些许迷茫和晕眩。
  他的视线先是模糊一片，随后才渐渐聚焦在段舒禾近在咫尺的面庞。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便是愤怒重新涌起，但身体的虚弱让他无法立刻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