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的脸庞越离越近，近到段舒禾都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那细腻的绒毛，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自己的脸颊。
  那气息就像一阵暖风，吹得段舒禾的心里更加乱成一团。
  段舒禾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那心跳声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像是急促的鼓点。
  脑子变得混乱，各种思绪在脑海中交织缠绕。
  段舒禾不明白许奕珩为什么要这么做，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在心里不断地猜测着，是许奕珩纯粹的恶作剧，还是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他试图从许奕珩的眼神中找到答案，可是那眼神除了炽热之外，就像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许奕珩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段舒禾，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紧张而压抑起来。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沉重的石块在缓缓挪动，空气仿佛都被这紧张的气氛挤压得稀薄了。
  段舒禾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动弹不得，只能等待着许奕珩的下一个动作。
  许奕珩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神中满是厌恶与不屑，他口中吐出一句冰冷的话，“你这个变态。”
  听到这无端的辱骂，段舒禾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一直备受尊敬，何时被人如此污蔑过。
  段舒禾气得身体微微发抖，他再有修养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
  看到段舒禾上前许奕珩下意识地微微退了一步，可是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脚跟一崴，身体失去了平衡。
  他的手臂在空中无助地挥动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的身体，却只是徒劳。随着他的后仰，他的后背猛地撞在了沐浴器的开关上。
  只听“咔嚓”一声，沐浴器的开关被撞开了。
  刹那间，喷头里喷出了强劲的水流，冰冷的水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来。
  水四处飞溅，打在墙壁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白色的水花在空气中肆意地绽放。
  许奕珩的身体瞬间被水淋湿，他的头发贴在了额头上，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衣服也紧紧地贴在身上。
  段舒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水流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脸上、身上也被溅上了不少水珠。
  积水越来越多，段舒禾小心翼翼地抬起脚，朝着沐浴器的方向迈去。
  然而，地上满是流淌的水，已经变得无比湿滑。
  段舒禾的脚刚一落地，就感觉像是踩在了一块冰面上，脚底瞬间失去了摩擦力。
  他的身体猛地向前倾去，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他的双臂在空中胡乱摆动，试图抓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可是周围除了冰冷的空气和飞溅的水花，什么都没有。
  就在段舒禾几乎要摔倒在这满是积水的地上时，许奕珩看到了这一幕。
  尽管刚刚他还和段舒禾剑拔弩张，但在这一瞬间，他的本能驱使他想要去扶住段舒禾。
  他伸出手，朝着段舒禾的方向扑了过去，准确地抓住了段舒禾的肩膀。
  可许奕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抓住的正是段舒禾受伤的胳膊。
  段舒禾只感觉一阵剧痛从胳膊处传来，那疼痛像是一道电流，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在这剧痛和刚刚被侮辱的愤怒情绪的双重刺激下，理智仿佛一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握紧了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许奕珩的面门挥了过去。
  许奕珩根本来不及躲避。下一秒，段舒禾的拳头就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只听“砰”的一声，许奕珩的鼻子像是被重锤击中，一阵剧痛袭来。
  他的身体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溅起一片更大的水花。
  许奕珩的鼻子开始流血，那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和着脸上的水珠，显得格外狼狈。
  他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心去扶段舒禾，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躺在地上，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段舒禾这一拳挥出去之后，自己也愣住了。
  他看着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许奕珩，心中的愤怒渐渐被懊悔所取代。
  他的手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微微颤抖着，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多么的冲动和不理智。
  可是，话已出口，拳已出手，现在的局面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收拾了。
  浴室里，水流依旧在不停地喷涌着，冰冷的水不断地冲击着地面，发出单调而又沉闷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和纠葛。
  许奕珩捂着鼻子，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渗出。
  他先是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在这充满水汽和紧张气氛的浴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一把冰冷的剑划破了空气。
  随后，他恶狠狠地开口，“老子要不是满十八了，一定把你的牙打到移位，让你以后都吃不了饭。”
  段舒禾渐渐缓过神来，此刻他才发觉自己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了如此过分的行为。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转身拿了一条毛巾，然后缓缓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