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在过去那段漫长如黑夜的日子里,许奕珩如同在狂风暴雨中独自航行的孤舟,凭借着仅存的一丝希望,努力与内心的绝望抗争。
  每一次,当那可怕的念头如鬼魅般浮现,他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压制,如同在悬崖边拉住即将坠落的自己。
  那些日子里,他学会了在痛苦中寻找微小的快乐,在孤独中拥抱自己的灵魂,好不容易让自己不再拿起那伤害自己的利器,仿佛在黑暗的尽头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曙光,那曙光虽然微弱,却足以支撑他继续前行,让他相信自己可以慢慢走出这片阴霾。
  可昨晚情绪崩溃又将他重新拖入黑暗的深渊。
  悲伤如同汹涌澎湃的大海,一波又一波地向他席卷而来,每一个浪头都带着足以将他淹没的力量。
  那些曾经的伤痛、失去的美好,像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
  绝望则像一团浓重的迷雾,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让他看不到一丝出路。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困在迷宫中,无论怎么努力寻找,都找不到出口,只能在无尽的循环中越陷越深。
  孤独和无助像是两只凶猛的野兽,把他拖入黑暗的深渊撕咬。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没有人能听到他内心的呐喊。在那无尽的黑暗深渊里,他的心理防线如脆弱的堤坝,在情绪的洪流冲击下,再次崩溃。
  理智被汹涌而来的情绪彻底吞噬,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片空洞和迷茫。
  伤害自己时,许奕珩像是着了魔一般,对即将到来的疼痛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种扭曲的解脱感。
  当尖锐的边缘划过那脆弱的肌肤的那一刻,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释放,仿佛所有的痛苦都能随着鲜血流出体外。
  ......
  许奕珩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自己的手腕。
  伤口已经结痂,暗红色的痂块突兀地趴在他那原本白皙却如今有些苍白的皮肤上。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不知怎的,他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驱使,鬼使神差地低下头,朝着那结痂的伤口咬去。
  牙齿嵌入痂块的瞬间,一阵刺痛传来,但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继续用力。
  随着“嘎吱”一声,痂块被他咬下,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充满了他的口腔。
  那血腥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咸腥且刺鼻,可他却没有停止,任凭鲜血在嘴里蔓延。
  血越流越多,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他的眼神依旧迷离,像是被迷雾笼罩,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说的状态中。
  直到泪水模糊了双眼,咸涩的泪水与嘴里的血腥混合在一起,那钻心的疼痛和苦涩的味道才将他从那恍惚的状态中拉回。
  他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眼中满是惊恐和茫然,望着满是鲜血的手腕和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满心的痛苦和悔恨将他彻底淹没。
  许奕珩缓缓起身,他的双腿在微微颤抖,每一次肌肉的收缩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有千斤重。
  他的眼神有些呆滞,却又带着一丝决绝,执拗地想要把这如噩梦般的残局收拾干净,试图抹去自己失控的证据。
  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镜子时,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画面宛如来自最深沉的地狱,恐怖得让人窒息。
  他浑身都被血污浸透了,那浓稠的红色液体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他的发丝流淌而下,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痕迹,又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血洼。
  就像是从血池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让人心生厌恶。
  脖子上两三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像是恶魔留下的爪印,歪歪斜斜地横在那脆弱的肌肤上,有几道还在渗血。
  “妈,我好想你……”许奕珩声音沙哑破碎,“这里太苦了,我想跟你走。”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绝望,在浴室中回荡。
  过往的每一次,许奕珩都在痛苦中呼唤母亲,可这次,那眼中的绝望更深了几分。
  “妈,我真的好累,这里太苦了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许奕珩哽咽着,身体因抽泣而微微晃动,“这次,我是真的好想走,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去你那里,那里一定没有这些痛苦吧。”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像是秋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每一滴泪水都混着脸上的血污滑落,在他那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请勿模仿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
  第52章 素描画
  阳光努力穿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缕惨淡的光。
  段舒禾坐在轮椅上,四周熟悉的环境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
  他像是一座孤岛,被心事的汪洋环绕。
  段舒禾静静地坐在画架前,他微微挺直了脊背,那姿态中透着一种专注。双腿自然分开,以保持身体的稳定。
  轻轻拿起铅笔,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地握住笔杆,头部微微前倾,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画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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