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会儿冷,像海风钻进骨头里。一会儿又燥热的很,心头的火无处宣泄,樱田熙脱掉大衣,随后担在走廊上的栏杆上,纯白色的绸缎吊带裙垂坠感极强,锋利的边褶划在她纤细的小腿边,挺阔的裙摆被风扬高。
  她踏着一双毛茸茸的凉鞋,精致小巧的脚踝裸露在外,被海风轻抚,无比舒适,樱田熙隐约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烧了,放任海风继续吹着自己很有可能会更严重。
  但是真的很舒服,让人想无所顾忌的摆烂一会儿,樱田熙双手抱臂,圆润的肩头挂着细细的白色吊带,她倾斜着身体靠在船窗边,柔软的发带挂在蓝发中端,像是要掉下来松懒。
  “姐姐。”
  樱田熙笑了笑,幻听了吗,海上怎么会有狗卷的声音,那家伙大概在哪里失恋吧,但他可以通过工作来让自己忘记不愉快,就像樱田一样。
  作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没什么东西是不能抛弃的,森学长说得对,让自己感到不舒服不愉快的恋爱当机立断趁早分手。
  “姐姐?”
  这次的声音离得更近,像是要钻进人耳朵里,有谁挡住了海风和阳光,淡淡的皂角香气混杂着奇特的淡薄血腥味,干燥的布料贴上樱田的脸颊,以及隔着皮肉和衣服那扑通扑通象征着热烈的心跳声。
  温热的手掌扶上樱田的细腰,将她揽进怀里,说话时胸膛震动,让樱田半边脸都酥酥麻麻的。
  “海带。”
  “原来她就是樱田熙,她似乎发烧了。”
  “嗯……”
  一只手贴上樱田熙的面颊,额头,视线触及她面颊上病态的酡红,怜惜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姐姐看到我了吗?
  迷迷蒙蒙的金瞳仰视着他,露出一抹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无趣的笑容,高昂的脖颈下是一片雪白,纤细的肩带不堪重负,随着歪倒在他怀里,从圆润的肩头滑落,她谓叹一声“你是幽灵吗,这样都能找过来。”
  她抬起手臂搭在狗卷棘的腰上,喃喃自语:“好热,好冷,你挡着我的风了。”
  樱田的大衣被海风吹落到海里,她这样穿着,倒不如不穿。
  狗卷棘将人压进自己怀里,严严实实,紫色的眼眸看向乙骨忧太,眼中逐客意味很浓,感谢的话,等回高专之后再说吧。
  但是现在,真的很不想让乙骨忧太看到这样可爱的姐姐。
  “祝福你们,里香也会很欣慰有情人终成眷属。”
  乙骨忧太散发着有些低迷的善意,如果他混迹网络的话,大概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就是“被狗粮塞饱的鳏夫的忧郁”。
  “谢谢。”
  狗卷棘将樱田抱回自己的客舱内,去医疗部那拿了退烧药和感冒药,遵循说明书给昏昏沉沉的姐姐喂了药。
  居然很听话的吃进去了。
  客舱里摇摇晃晃,但极大可能是樱田自己人在晃悠,所以才觉得船不稳。
  她抱紧自己缩在床脚,身后传来脱衣服的窸窸窣窣声,没等樱田睁开眼看看,少年爬上了床,把樱田仿佛包饭团一样用被子抱起来,然后紧紧的圈在怀里。
  樱田熙:!
  “你干什么?已经分手的家伙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的爬上我的床?”
  狗卷棘被生病的姐姐虚弱的质问声吓到,事实上就算樱田弱到是个可怜的小雀儿,她一个不快的眼神依旧能让咒言师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因爱生怖的完美写照。
  一个可爱的淡绿色便签本颤微微的出现在樱田面前。
  【要出汗才行】
  字体歪歪扭扭的完全没有本来的秀气凌厉,可见是快速写下来的产物。
  樱田熙:“……但是我动不了了。”
  樱田熙说话时带着可怜的鼻音,“我好难受。”
  狗卷棘心疼了,稍稍放松了些,但刚移开一点,被子里发烧39度的姐姐立刻扑腾一下爬起来,像只滑不溜秋的鱼,但因为长发被狗卷抓在手里,刚坐起来又被迫摔了回去。
  只好扭头冷冰冰的向始作俑者散发不爽的眼神攻击。
  少年乖巧的弯眸笑,捧着樱田的蓝发,拉下红围巾露出熟悉的蛇目纹。
  少年唇瓣偏浅色,被湿润时像粉色玉石。
  “姐姐,别动。”
  樱田熙真的听话的不动了。
  ……
  狡诈。
  她没多少力气跟前男友斗智斗勇,毕竟她刚和前前男友划清界限。
  啊,她的爱情绝对是被诅咒了,下次谈恋爱一定要找个普通人。
  狗卷棘将人再次塞回被子里,和她一起躺在床上,轻声安抚:“熟睡吧。”
  在温暖的被窝和狗卷棘的约束下,樱田熙缓缓闭上双眸,昨夜折腾一宿,发烧感冒,今天又为了和意大利接洽点货一直没闲下来。
  她确实需要睡个好觉。
  虽然她有很多的疑问,比如狗卷棘怎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他为什么跟过来?
  明明在这段感情中倍受压抑,强大的咒术师在樱田这里几乎成了牢笼里的囚徒,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手?
  森学长说过,不愉快就该丢弃。
  他为什么不像自己一样,能果断的丢弃呢?
  就连降谷零也能为了国家和大义把她这个女朋友抛下了。
  费解。
  为了庆祝黑衣组织和意大利黑手党的合作,船上将会进行晚宴,从下午三点开始就开始活动起来,甲板上挤满了人,巡逻队混杂着雇佣兵和黑色党,黑色的西装和宽帽檐,腰间佩戴的□□,仿佛来自西西里岛的浪漫,在这片海域上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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