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搬文阁>书库>奇幻玄幻>虚渊神话> 终焉的呼唤——失落者之声(一)

终焉的呼唤——失落者之声(一)

  我叫阿尔杰,是镇上的一名年轻记者。刚开始接手调查这些失踪事件时,我认为它们不过是普通的犯罪或野外事故。然而随着我深入调查,事情变得愈发离奇。失踪者的家人提到了一些不对劲的事情——奇怪的梦境、不受控制的行为,以及那些消失前仿佛受到莫名吸引力的年轻人。有人曾描述,他们的目光会变得空洞,好像在聆听什么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更诡异的是,有些家庭在深夜时会听到消失者的低语声,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带着一种非人类的阴森。这些线索指向的,不仅仅是单纯的失踪,渐渐地,我开始怀疑,这些失踪事件背后有一种比人类更古老、更可怕的存在在操纵着一切。
  从镇上的歷史资料中,我瞭解到这里曾有一个古老的教派,他们崇拜一个名为「吞噬者」纳萨兹的神祇。这个名字在其他宗教或神话中从未出现过,仿佛属于某个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资料显示,这个教派曾在某个时期突然消失,无论是成员还是活动跡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然而,自从失踪事件频繁发生,关于他们的传闻又开始悄然復苏。
  线索引导我来到镇外的一片荒地,据说这里曾是教派举行秘密仪式的场所。踏入那片荒草丛生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散佈其间的破败石碑上刻满了难以辨识的符号,那些符号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深不可测的混沌与虚无。当我试图仔细观察这些石碑时,隐隐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我知道,关于「吞噬者」纳萨兹的秘密,可能就埋藏在这片遗忘之地的深处。荒草丛生的土地上散佈着破败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仿佛在诉说着混沌与虚无。
  那是一个阴冷的雨夜,我独自走在荒地上,脚下的泥泞让每一步都显得艰难沉重。我紧握着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几座废弃的木棚和一座古老的祭坛遗跡。那些刻满符号的残破石面在手电筒光的映射下仿佛在微微蠕动,我的头一阵晕眩,甚至有一种错觉,那些符号在低语着什么不可名状的语言。空气中充斥着腐烂和血腥的气息,仿佛掺杂着无数痛苦的回忆,让人不禁作呕。
  我原本只是想探查是否有人近期造访过这里,却在无意间发现了令人不安的跡象——几支新鲜的蜡烛整齐摆放着,旁边还有未干的血跡,散发出刺鼻的铁銹味。我强忍着恐惧继续靠近祭坛,赫然看到中央摆放着混合了动物与人类残骸的祭品,那些扭曲的骨骼和破碎的血肉以诡异的方式堆叠,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而残酷的仪式。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深知自己已步入了危险的边缘。
  正当我打算转身离开时,耳边突然响起一种低沉的吟诵声,那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诡异的韵律,如同古老的祭祀音乐在黑暗中回响。那吟诵声时而低语,时而高亢,仿佛在召唤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我心中猛然升起一种难以遏制的恐惧,意识到自己可能闯入了一个正在进行的神秘仪式。
  我想逃离这片诡异的土地,却惊恐地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完全无法挪动一步。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正紧紧束缚着我,让我的身体和意志都被压制得喘不过气。随着吟诵声愈发刺耳,我的视野也开始迅速扭曲,周围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那片荒地的轮廓仿佛在溶解,化作不断变化的混沌色块。现实仿佛在我眼前崩溃瓦解,然后又被某种黑暗的力量重新拼凑起来,形成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扭曲世界。逐渐地,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正被拖入某个不属于人类的维度。
  我看见了他们,那些失踪的年轻人。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模糊不清的面孔仿佛在痛苦与狂喜之间扭曲挣扎。他们的嘴巴无声地张合着,仿佛在发出无形的哀号,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每一个人的双眼都空洞无神,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却又似乎没有真正的焦点。然而,他们的目光却始终死死地盯着那座祭坛,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吸引,无法挣脱。
  看着他们的状态,我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寒意蔓延全身,隐隐觉得这些年轻人已不再是自己,而是被剥夺了灵魂的空壳。他们仿佛成了某种黑暗仪式的牺牲品,其存在仅仅是为了完成某个古老而邪恶的召唤。
  就在那时,我看到了它——一个巨大的、模糊不清的阴影从祭坛上缓缓升起。它的形状不断变化,仿佛是浓稠的黑暗,又像是无数异形生物交织在一起的集合体。那存在的核心闪烁着一种令人发狂的光辉,诡异而耀眼,直射进我的眼睛,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那光芒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既不像火焰,也不像星光,而是某种难以捉摸的东西,似乎能穿透一切防护,直达灵魂深处。
  我无法理解那光芒的本质,只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它的照射下迅速崩溃。我的思维被那诡异的光芒撕裂得四分五裂,记忆、情感和理智都在快速瓦解。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分解,仿佛肌肉、骨骼和血肉正在被撕扯成无数碎片。与此同时,我的灵魂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引导着,逐渐向某个无尽的深渊坠落,仿佛要永远失去自我。
  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逃离那个地方的。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被人发现昏倒在躺在荒地之外,身上沾满泥泞和血跡,仿佛经歷了一场难以名状的噩梦。我躺在病床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但那光芒和阴影的存在依然深深刻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无时无刻不感受到那股压迫的寒意。我听见镇民们的议论声,有人说我是这次事件的“倖存者”,可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我被困在一种无法挣脱的混沌之中,脑海中不时浮现那些低语声和吟诵的旋律。我的意识仿佛在一个看不见的边界上徘徊,既不属于现实,也不属于梦境。
  他们说我已经失去了理智,喃喃自语着一些无意义的符号和低语,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它们的意义。我的调查笔记散落在荒地的祭坛附近,没有人能够解读其中的内容——或者说,没有人敢去尝试。小镇的人们将我的遭遇当作警示,用来吓唬那些好奇心太重的年轻人。可我知道,这场噩梦还没有结束。那些声音还在黑夜中低语,仿佛在召唤着更多的人进入那无尽的深渊。而我,也许已经永远迷失在这片虚无之中。
  我以为自己的遭遇已经是极限,然而事情远比我想像的还要糟糕。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爱琳开始了她自己的调查。她是我的青梅竹马,是唯一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她无法接受我现在的疯癲状态,认为我一定是发现了某种重要的线索才会变成这样。于是她拿着我散落的调查笔记,从中解读出一些模糊的线索,独自踏上了那条危险的追查之路。
  我记得爱琳来看过我。那时,我的意识仿佛深陷泥沼,无法清醒地回应她的声音。我只能在黑暗中模糊地听到她的低语,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愤怒。她说她一定会找到真相,把我从这种状态中解救出来。可我却想要阻止她,想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她能够对抗的,但我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心中充满无力的恐惧。
  她消失了整整三天。镇上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说她已经疯了,有些人则说她只是在继续我未完成的调查。第三天的深夜,我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不是我耳边的低语,而是仿佛从远处的虚无中回响。她在叫我的名字,声音中夹杂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绝望。
  不知是出于什么力量,我的身体居然挣脱了那无形的束缚。我跌跌撞撞地从病床上爬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爱琳。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那片荒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穿过那无尽的黑暗,再次来到那个被诅咒的地方。
  那片荒地此刻变得比我记忆中的更加陌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变形。我看见那些破旧的木棚和祭坛周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恶臭。然后我看到了一条小路,它通向地下,一个蜿蜒曲折的入口,仿佛在诱导着我深入其中。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进入那片地下网路的,只知道在我每迈出一步时,周围的空气都在变得愈发沉重。隧道的墙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号,那些符号像是有生命般在蠕动,不时闪烁出幽暗的光芒,仿佛它们在嘲笑我走向不可避免的命运。我能感觉到有一种古老的邪恶气息在这里徘徊,让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某种腐烂的污秽。
  我继续往前走,直到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中央矗立着一座黑色的祭坛,那祭坛的存在令我不寒而慄,仿佛它本身就是一种邪恶的具象。我看见爱琳的身影倒在祭坛的边缘,她的身体僵硬,仿佛受到某种异样力量的束缚。她的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而她的嘴唇则在无意识地微微蠕动,似乎在喃喃低语。
  当我靠近她时,我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来自虚无的低语声。那声音变得愈发清晰,如同无数人同时在我耳边窃窃私语。我伸手去触碰爱琳的肩膀,试图唤醒她。但就在我的手指刚刚接触到她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寒意贯穿了我的全身。我感到自己仿佛被拉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我捲入无尽的黑暗中。
  在那片黑暗里,我看到了爱琳的意识。她被困在某个我们无法理解的维度中,周围的空间如同不断变化的迷雾,充满了令人疯狂的图案和扭曲的形象。我看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她的嘴唇依然在喃喃低语,仿佛是在进行某种无法停止的诵念。我试图靠近她,想要将她从这片混沌中带回现实,但每当我接近,她的身影就会变得模糊不清。
  那片阴影再次出现,那个巨大而模糊的存在从祭坛中升起。它的形态不断变化,既像是浓稠的黑暗,又像是无数生物的融合体。它的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我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剥离出来,意识在不断分解。我看到了爱琳,她的身体在阴影的边缘逐渐溶解,仿佛正在被吸入那个无尽的深渊。
  我奋力挣扎,试图把她拉回来,然而那力量远远超过了我的承受能力。我眼睁睁看着爱琳的身影逐渐消失,她的声音在最后一刻终于变得清晰,她低语着我的名字,然后一切归于沉寂。我再次被拋回到现实世界中,重重地跌落在洞穴的冰冷地面上。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