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还是不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吗?”一老叟被冻得直打摆子,哆嗦着嘴唇问着身后同样衣不蔽体的青年。
青年阴冷着一张脸,缓缓地摇了摇头。
自打去年库州与衍州战乱起,老天爷就没给过庄稼人好脸色。先是大旱,接着六月里又发了洪水,千里良田被淹。
好不容易挨过了洪水,整个冬天又没下过一片雪。
这老叟是宁川王封地衍州治下青菱县杏花村的里正,有些见识,直觉这天要变了,便勒令村里的乡亲不论粮商出多高的粮价,都不要将自己的储粮给卖了,总算熬过了去岁冬天。
村里的老人们,都说今年会好些,可谁知又碰上了两王战乱。
粮食的价钱又翻了好几倍,官府也不断来人催交田赋和粮饷。人挪活,树挪死,眼看着快活不下去的村里人决定举村向南边迁移,希望能混口饭吃。
幸亏他们走得早,那些等城破了再走的村子,人口十不存一。
可这一路上依旧到处都是流民,四处荒芜,他们粮食吃光了,也成了流民。
一路走来,盗贼横行,十室九空。
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了,这郐县城又不让进,今后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没底。
杏花村的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着今后的路。
“楚大郎,你在想什么呢?”
楚大郎原来家境殷实,家里在杏花村大小算是个地主。他原来在家也是呼奴使婢,被家里人送去城里,学了不少书。逃荒这一路行来,家里亲人为了护他周全都死于非命,如今只剩他孤身一人在世了。
“这城不开,我们就自己冲进去!强行让它开!”楚大郎只觉得以前太平的生活恍如前世,如今的他,身在地狱,那还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条命么?拼了又能如何?
“这不是造反?”其他流民闻言,皆面面相觑。
楚大郎咬牙道:“这世道,都让人活不下去了!造反又能如何?”
楚大郎念过书,脑子聪明。这一路走来,杏花村的人,早已唯他马首是瞻。
“对!反正都是死,死前我要做个饱死鬼!”
“让城里的那些贵人们,也尝一尝活不下去的滋味!”
众人纷纷附和,神情隐隐透露出些许疯癫之状。
“我有一计,大家附耳过来。”楚大郎阴冷一笑,将目光落在粥棚旁,正在拿粮买奴的人贩棚子上。
“前面那士族王家,不是正在买青壮劳力吗?我们现在就过去,把自己卖了!”
“为何?他们这些黑心烂肺的士族,趁火打劫!只给半斗米,就要签死契,买了我们这些青壮劳力去!”
“半斗就半斗!我们都要造反了,还怕那一纸身契?卖身的粮食,就留给我们杏花村的那些老弱妇孺饱肚,我们也正好可顺势进城。他要我们种地,就会给农具,那些农具到时就是我们造反的武器!入了城,我们找机会探听探听,这县城的武器库在哪里,我们先冲破了那里,分拿了武器,再去杀了这城中的豪富乡绅,这县城,基本就尽掌在我们手中了。“
“好计!”众流民纷纷叫好。
“这王家买的青壮劳力不少,到时我们分头行动,多策反一些人跟着咱们一起干。拿到了武器,我们就从里面打开城门。放咱们杏花村的一家老小,以及这些流民,一同进城!”
“好!”
“好!”
“干了!”
流民们眼中燃起熊熊火焰,可吞天地!
第4章 “怪物”婢女——忽红,力拔山兮气盖世!
忽红是林府部曲统领忽叟的女儿,如今年芳十九。
因为忽红身为女郎,却高约九尺,体态痴肥健硕且力大无穷,每日必吃十余碗饭才能勉强饱腹,所以她的这种种异于常人之处,让县衙后院中但凡见到她的人,皆称她为“怪物”。
在这大济朝,女郎们在闺中长到十八九岁,差不多就该出嫁了,晚一点的,最多也就到双十。因忽红的长相以及体格完全不符合时下人对女子的审美,所以忽红到如今都待字闺中,且未能说亲成功,现在眼瞅着就要过适婚年龄了。
林府的管事娘子起先看在忽叟的面子上,给忽红安排了府里轻松的针线房活计。
奈何忽红粗手粗脚,在针线房里扯坏了好几匹布,硬是连个像样的袖子都没裁出来。管事娘子见她这般粗手粗脚,还哪敢让她再待在针线房?丢瘟神一般将她给赶去了洗衣房。
哪料忽红才去洗衣房一天,便又捶坏了好几根木锤。
管事娘子见忽红如此无用,再顾不得全忽叟的面子,遂又将她给赶去了杂役房帮工,让她做扫洒的活计,但没想到忽红连干这粗使活都干不好,地没见扫干净,庭院的地砖倒是被她用扫帚.....给撬起了好几块。
就这样,忽红被各个房的管事娘子给嫌弃了,无人再愿意用她。
好在忽红的爹得用,她到底凭着她爹的面子,领了个内院打水的活计,百十斤的大水缸,她能直接扛着去到井边,将缸里的水打的满满当当的,再将打满水的水缸给扛回院落,沿路滴水不洒。
一健壮女郎非是提着水桶而是扛着大水缸,健步如飞的给各个院子满水的异人之举,让见得此景的人纷纷骇然。
久而久之,林府后院的人但凡议论起了忽红,是没有一句好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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