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青牛与青云提着烟灯,在两侧照明,温南方快步行在前面,穿过垂花门,往自己院落而去。
温南方今日身着苍蓝银竹纹的长袍,在他快步行动间,广袖被风烈烈吹起,挺拔的身姿更显无双。
早躲于暗处,静候温南方回返的林婉娘,见他如此形貌,到底去了心中欲要强去勾引他人的不适,更坚定了心中打算。
温南方满脸倦色,心里想着事情,刚行至自己院落门口,哪想变故陡生,一面生的小娘子,哭哭啼啼的从拱门侧后方冲出,跌跌撞撞的向他怀里摔来。
温南方眼眸微睁,先是一愣,但身形也不慢,灵敏地偏身躲过了此女。
温南方这一躲,准备‘投怀送抱’的林婉娘却再也无法收势,重重地摔落在了他脚边,故作娇弱地啜泣声,顿时变成了惊声尖叫,好似乌鸦乱啼。
提灯探路的青牛与青云起先没看清是何人,只见黑影而至,以为有危险,从后方双双快速闪身护在了温南方身前,待看清突袭的黑影是一娇弱哭啼的小娘子,准备抽剑的动作微顿,不由面面相觑。
“你是何人?”温南方声硬如铁,见外院竟然深夜出现内宅女眷,不由大皱其眉。
林婉娘年岁尚小,今日为了心中计划,特意打扮了一番,身穿淡青色百蝶穿花窄袖交领长裙,描了眉,唇上点了红脂,打扮的很是成熟精致。
却没想到温南方如此心硬,竟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故意避开她的投怀送抱,使她摔倒不说,此时竟还居高临下地垂首看她独自狼狈,连弯腰扶起她都不曾。
实无君子风范!
林婉娘心中暗恼,但仍旧不死心。她好不容易趁着今日府中大乱,才有机会甩掉身边伺候的奴仆,从内院跑到外院来的,机会只有一次,她不想放弃。
“温郎君,小女子是这府上的二娘子,小....小女子好生冤枉啊!呜呜......”林婉娘膝行两步,巧妙地绕开青牛与青云两人,想抓住温南方的衣角哭求表白一番。
温南方见状,眸中不耐加深,直接后退移开一步,让林婉娘伸出的手抓了个空。
如此明显地嫌弃与避开,让林婉娘僵在原地,抬起哭的雨带梨花的脸,仰看温南方,温南方也正好低头看她。
月色映衬下,温南方风华更甚。
林婉娘此时抬头仰视于他,如此角度看,一轮玄月正好挂在他肩侧,更显温南方人如青松般挺拔,简直如画般美好。
林婉娘一时忘了初衷,竟看痴了去,暗想,难怪这温郎君能得‘那人’折身亲近,当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啊。
若她林婉娘趁此机会将这温郎君抢了去,不知‘那人’回来后,见这温郎君移情于她了,脸上会出现何种表情?
不知‘那人’会不会哭着求她林婉娘将人还给她!
林婉娘不禁越想越美,差点笑出声来,假作的眼泪,一时便落不出来了。
林婉娘赶忙收了心神,才复将眼泪再逼出眼眶来,也没心思注意眼前温南方的外貌了,心里眼里都想的是林知皇。
温南方这一日都精神紧绷,直到方才推测出林知皇是‘男扮女装’出行被符骁挟持走的,才放下了忧心。
时下人思维惯性使然,对女子向来轻视,主公扮作了小娘子,以主公的机敏,安全应当无虞。
去了隐忧,温南方此刻只想进院歇下,实在没精神,应付这莫名其妙的小娘子,直言不讳道:“你乃内眷,有何冤枉,应该去向府上裴夫人去诉说。”
林婉娘闻言,哭得更是泣不成声,娇声控诉道:“裴夫人自然是心向着她自己的女儿,哪会管我这小娘生的女儿有何冤屈?”
温南方没细听林婉娘所说的内容,见她竟然如此不识趣,还与他有话说,便不再给这小娘子脸面,淡声开口道:“此时夜已深,你一小娘子,甩开伺候的奴仆,孤身前来一外男的院落门前,哭哭啼啼,大喊冤枉?合理吗?”
温南方此时此刻是真的不想再用脑了,也不想去探究这小娘子究竟是何心思,只想快点将人打发了去。
林婉娘顿时哭不下去了,也不想演了,被人扯开脸皮质问,还如何演得下去?她也是闺阁娇娘子,受小娘的委屈,终究是小娘养了她,这个外男凭什么?长的好看也不行,她又不是真喜欢他。
林婉娘遂气咻咻站起身,叉腰娇斥道:“温郎君什么意思?想说小女子我勾引你嘛?”
第180章 是女非男
温南方垂首看她,眼神寒凉如水,淡声道:“难道不是吗?你大兄如今身陷囹圄,你还有心情做这事?”
林婉娘瞪大眼睛,气势汹汹抬手指了温南方的鼻子,愤然跳脚道:“我为什么没心情?那人那般本事!能有什么事?说不得过两天自己就回来了!”
青牛与青云不禁面面相觑,这府上二娘子是喜欢她大兄,还是不喜欢她大兄?说她喜欢吧,连大兄都不称,直接以‘那人’代替称呼。
说她不喜欢她大兄吧,对她大兄的能力倒挺自信,内心深处其实是挺敬佩的吧?
青牛与青云异样的眼光太过有如实质,林婉娘顿时被看的不自在极了,斗鸡似的回瞪他们,娇斥道:“看什么!我穿成这样不是给你们这些奴仆看的!还有,难道我说的不对嘛!”
林婉娘狠瞪温南方,只觉‘那人’再是聪明,看男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这温郎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就是个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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