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会,邬夏终于发动引擎,车子缓慢驶出地下车库,她没往原先约定好的地方开,而是又回到了那间公寓。
邬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
虽然已经许久没有在这里住过了,但每个月还是有保洁定时来打扫,现在看上去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整洁干净,只是少了点人气。
邬夏打开门,蹲下来,从一旁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穿上去。顾远柏昨晚所说的那双拖鞋也在这里,只是被防尘袋封了个严严实实。
走进去,邬夏仿佛回到了海里的鱼,呼吸终于变得自在了许多,她在其中四处游走,没有任何一点逻辑和规律。
走了好一会,邬夏才停下,坐在沙发上,看着漆黑一片的电视屏幕发呆,电视附近的镜子也用防尘罩罩住了。
邬夏默默地注视着前方,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她的一切声音都被淹没,她被强压着失声。
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她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多么可笑,她就像是一个小丑,出尽了洋相。
邬夏倏然伸手捂住脸,咳了几声,但终究没有眼泪落下,她一点也不想哭。
她只是觉得空虚无力,人生中那顶灯塔灭了,她再也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目的了。
或许,她这一生就是一场笑话。
邬夏干坐着,坐到腿都发麻,她才起身,踱步朝着一旁的房间走去。
手握在门把手上,只要轻轻往下压,就能听到清脆的开门声,但邬夏却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一样,吃力极了。
门终于开了,还是邬夏离开之前的模样。她没坐下来,手撑在椅子上,就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一切发怔出神。
熟悉而陌生的气息包裹着她,邬夏的身子却在莫名发冷,她圈住自己,却感受到一股越发明显的空虚和寂寞。
站了一会,邬夏的思绪才在一抽一抽之中恢复正常。她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桌上的一个小抽屉便被邬夏打开了。
许是很久没有活动过,抽屉被打开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很刺耳的摩擦声。
邬夏的眉头一抖,却还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她抽出里面的东西,放在手心。
一根红绳静静地躺在小盒子当中。
邬夏将盒子打开,拿出那根红绳,它已经有点起毛,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红绳,邬夏只感受到粗糙的感觉,她将盒子放回去,把那根红绳攥紧,收进了口袋。
做完这一切,邬夏忽而觉得身子轻快了不少,她扯了扯嘴角,走出去,关上了门。
邬夏又开车,往家的方向开,却赶上了晚高峰。车流堵成一团,走走停停,邬夏看着红绿灯变了又变。
那根红绳就躺在邬夏的口袋里,贴着她的衣服,发烫起来好似都能烫到她的肌肤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邬夏才重新回到了那个地方,她停好车,看着昏暗的路面,心陡然静了下来。
一步一步走过去,门口的感应灯循声而亮,邬夏拿好手机,打开门,入目是一片微暗的米黄色的暖光。
邬夏的心开始扑通狂跳,她穿好拖鞋走进去,低下头。
脚步声响起,邬夏抢先看到的却是那一双拖鞋,不是一次性的。
过了几秒,邬夏才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顾远柏,问:“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顾远柏盯着邬夏看了两三秒,只说:“吃饭了吗?”
“没有。”
邬夏走过去,看顾远柏转过身,走到厨房里,端出几盘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到她的面前。
邬夏在看那些饭菜的时候,顾远柏已经从厨房里拿出碗筷,递到她手边了。
邬夏无意识地接过去,开口便是:“谢谢。”
顾远柏没应,看着邬夏吃饭,好似也很满足一样。
灯光之下,邬夏却不敢再去看顾远柏,她躲开他的目光,匆匆地吃完了这顿饭,食不知味。
吃完饭,顾远柏又抢先收走碗筷,厨房里又响起那阵哗啦的水声,邬夏的心境却与从前大不相同。
邬夏想了很久,等顾远柏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邬夏抬眼看了一眼时间,才定定道:“我们谈谈吧。”
像是早有预料,顾远柏神色不变,拉开邬夏右手边的椅子,坐了下去,说:“好。”
邬夏没看他,声调却很是平稳:“我们还是算了吧。”
算了吧。
积压在心中的话语说出口,邬夏却没有任何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一颗心仿佛重的不像话,像是被水给浸透了。
邬夏僵硬地转过头,想要直视顾远柏,告诉他自己的决心,却只看见他那古怪的神情。
邬夏直觉不对劲,身子想要往后躲,顾远柏却已经伸手捧住她的脸,不让她再躲开。
动作很温柔,但顾远柏的那一双手却像是牢固的锁链,逼得邬夏无法动弹。
顾远柏的声音很沉,低低的:“算了吧是什么意思?”
“就是,算了吧。”邬夏克制住自己要站起来的冲动,她对上顾远柏的一双眼,扬高了声音,“我们还是只做朋友吧。”
她不想要男朋友,或者说,她害怕有男朋友之后的压力。
她连自己都弄不明白,怎么能再去对一段感情负责?
玩玩可以。
可是,顾远柏是她愿意玩的人了吗?她已经玩不起顾远柏了,他快要将她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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