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自己想做什么其实早就有答案了。
伏黑甚尔拍了拍他,问:“怎么还在发呆。”
竹盛说:“我准备去找悟。”
他对上伏黑甚尔紧皱的眉头,解释说:“我知道甚尔你的意思,人离开了谁都能活,我和悟的关系也是。”
竹盛说:“你说的没错,人永远都是孤身一人,人和人之间不可能完全理解,但是……”他停顿了,眼眸中闪着坚定的光辉:“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些为了理解而付出努力的人是白痴。”
“我们两个一起长大,我也不想随意舍弃这段情谊,我要去问问他,总归会有结果的。”竹盛说:“好的坏的我都接受。”
伏黑甚尔:“……”
“谢谢你的收留,我也会经常来找你的。”竹盛笑了,朝甚尔伸出右手,是个亟待握手的姿势:“不是作为你的咒具,而是作为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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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尔没有动。
竹盛讪讪地收回了手,顺势在头上挠了挠。
竹盛说:“……总之,就是这样,我回去后就办手机卡,你可以加我line啦。”
伏黑甚尔他看着面前的黑发青年,因为长期地住院要比之前见他瘦削了许多,但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清冽冽地看着他,里面闪耀着很多他从未有过的东西。
伏黑甚尔承认他的内心存在着那么点的触动。
但也夹杂着几丝烦躁,虽然说这个小子之前一副离不开五条悟的样子的确更烦人,可是让这小子猛地变化这么大……
也不是他本意。
他吸了一口气,重新把视线调回到电视频道上,现在正播放到关键数段,他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竹盛说:“再过两天吧,要好好跟惠告别才行。”
伏黑甚尔沉默,随便你。
他捡起身旁的票单,刚才主持人念到哪里了?中奖号码是158763……之后是什么来着?
伏黑甚尔翻出手机想问问中奖的具体信息。
刚掀开屏幕,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伏黑甚尔看着电话上的画面,是孔时雨。
他摁下了“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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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约在附近塔顶的瞭望台上见面。
这是新建的塔,因为约好的时间是夜晚,整个平台都熄了灯,黑暗而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伏黑甚尔的脚步声,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很好地看见东京繁华的夜景。
孔时雨就喜欢找这种花里胡哨的地方。他有不少中介,孔时雨是相对来说比较熟悉、也是联系时间最长的一个,手里经常有不少“大项目”。
在一片漆黑中,伏黑甚尔敏锐地找到那个驻足于窗边的人影。
他走到他身旁。
孔时雨转头瞥了他一眼,说:“迟到了哦。”
伏黑甚尔根本不在意,他说:“说吧,这次的报酬是多少。”
孔时雨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和这个“术师杀手”联系。
孔时雨比出了一个八,说道:“8000万,怎么样?”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笑了:“够大方嘛,我接,你说吧。”
孔时雨说:“那太好了,委托内容是杀死星浆体,阻止天元的同化。”
他递来一张纸,伏黑甚尔接过。
借着窗外的灯光,伏黑甚尔大致看清楚了星浆体的面貌——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子国中生,但他的视线没有聚焦于星浆体的真实面貌上,而是她旁边——一个正在撇嘴的白发青年。
孔时雨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孔时雨说:“一级咒术师五条悟,以及他旁边的那个丸子头也是一级咒术师,叫夏油杰,两个人都是高专的学生,是负责保护星浆体直至同化的人员。”
孔时雨:“怎么,觉得打不过他们?”
伏黑甚尔把纸张叠了几下塞进口袋中说:“激将法对我没用。”
他说:“那个五条家的少爷,无下限加六眼的术式几百年都没出现了,要在他的看守下下手……不容易。”
伏黑甚尔总在某些时刻有着赌徒般的心态,但也不是完全地盲赌,胜率的高低也是他要熟知的内容。
当然打败他也是有概率的,只要……
他想起住在他家中的青年。
孔时雨问:“对于你来说也很困难吗?”
孔时雨说:“酬金也可能翻倍也说不定哦,毕竟委托人是非咒术师团体盘星教,你知道的嘛,这种搞宗教的一般都很有钱的。”
伏黑甚尔说:“盘星教?”
孔时雨盯着窗外解释:“是佛教东渡时兴起的非术师宗教,冒着于与个咒术界为敌的风险去杀星浆体,思来想去只有‘术师杀手’你一个能胜任了吧。”
这是在恭维自己,伏黑甚尔冷静地想。
伏黑甚尔说:“我再回去想想。”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二点了。
孔时雨侧头看向他,说:“你有些变了,我以为你会感兴趣。”
伏黑甚尔皱眉回看。
孔时雨说:“不管酬金如何,你难道不想真正打一架吗?和那些高中的天之骄子们。”
伏黑甚尔把那张纸团成团,丢给孔时雨:“你看错我了,那得有钱拿才行。”
“一亿我就考虑。”
他走进电梯。
电梯仍在运行着,在惨淡的白光下,澄亮的不锈钢映出他自己的身影来,黑色卫衣黑色长裤,他的嘴角有一道疤,是小时候在禅院家被划伤的,没想到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