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以及，我和你妈妈的事情暂时还没到需要你烦恼的地步，克伦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不为你的每一步而懊悔，我亲爱的儿子。向你自己保证。”
  “祝一切顺利，
  你的父亲。”
  罗曼帝斯扬了扬手，一枚印章飘飘悠悠地从书柜上飞来，稳稳地落在他宽大的掌心，正当他准备往信纸上压一个家徽的时候，他背后墙角的壁炉小小的发出了噼啪的声响，男人手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说：“欢迎。”
  “……少给我来这一套，你明知道我没有在这儿。”法莉的上半身以火焰的形式出现在壁炉里，她抱着胳膊，跳动的火苗让她的身影和声音都不甚清晰，“我儿子是个格兰芬多，老狐狸。”
  “那也是我儿子，法莉。”罗曼帝斯又招招手，桌上的茶杯连着杯托一起颤颤巍巍地飞向他，歪在男人的手心里，“以及，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他用手帕擦了擦洒出来的一点茶水，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口茶。他依然背对着壁炉，没有要回头看一眼的意思。
  “他也给你写过信了？我就知道……”
  “不，在更早的时候。”罗曼帝斯把茶杯放回杯托，陶瓷相碰发出叮当的脆响，“……他在为你离开的事情自责。”
  “……”法莉沉默了一会。
  罗曼帝斯垂下眼：“克伦丁已经在你想要的环境。”
  “所以呢？”法莉冷哼了一声，“我不会再让他回到你身边……我也不会。”
  “别闹——”罗曼帝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转过身想好好同法莉说说话，却只看见熄灭的只剩点点火星子的壁炉，感觉到灵魂深处的源自另一部分不属于他的灵魂的距离感。
  “……”
  罗曼帝斯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不易察觉的失望，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长出口气，回身把未盖完的印章重重压下去。
  /////
  克伦丁长舒口气。
  “我就说你父亲不会责备你的。”阿不思露出一个“我说对了”的得意微笑。今天早餐时间他俩还是坐在长桌那个靠中间位置，克伦丁收到了他父母的回信。
  克伦丁摇摇头，相比起他父亲的不在意以及他妈妈惊喜骄傲的态度，他哥哥可能才会是反应最大的那一个……毕竟兰斯也非常推崇斯莱特林。他甚至称那为“小型德姆斯特朗”，在克伦丁表示要留在英国的时候，兰斯就向他推荐了斯莱特林……
  克伦丁灌了一口热可可，父亲的态度让他吃了颗定心丸，阿不思和雨果的支持也让他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很蠢。不过说起来…
  “嘿，雨果去哪了？”克伦丁纳闷地问，通常吃饭时间他是舍不得错过的，霍格沃兹的伙食非常不错。
  阿不思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克伦丁借着说话的功夫拿的第四块芝士蛋挞，“他和朗曼都忘记带第一节草药课的书，他俩一块回去拿了……你已经连着三顿没吃过点心之外的东西了。”而这才是他们来到霍格沃兹的第三天半。
  克伦丁的耳朵尖变成淡淡的粉色，他立马反驳道：“怎么了！我看见格兰芬多很多人都这么吃——”这简直是他来到格兰芬多发现的最让他开心的事了，可以大庭广众下吃甜点吃到饱什么的。
  “可是他们也吃正餐……你是除了甜的别的都没碰！老实说，不会腻吗？”阿不思夺走他手上的第五块蛋挞，“嘿行了，放过它好吗？”
  克伦丁翻了个白眼，他扯了一张餐巾擦擦手指，然后拿了杯子又啜了一口热可可。“雨果再不回来，他今天就吃不成饭了。”
  ……雨果不仅没吃到早饭，还迟到了。
  他和克伦丁的舍友啪嗒啪嗒跑到六号温室的时候，课程已经进行了一半，隆巴顿教授非常宽容地让他们入列。他俩挤进队伍，引发了一连串的“你踩到我了”和“当心点”的尖叫，最终他俩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克伦丁和雨果的后边。
  “六号温室！我们跑遍了所有的温室才找到它……他们为什么不是按序号好好排列着的？！”雨果低声抱怨着，他的气还没喘匀，伸手接过阿不思的一瓶水，“谢了哥们儿。”
  “大概是因为战争毁掉了一些温室，再建的时候就乱了。”朗曼小声回答，他飞快地从包里掏出手套塞给雨果，克伦丁回过头来小声叮嘱着：“一会儿和我们一组，四个人……天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自己处理这些草药。”
  “好了，鉴于两位同学没有听见我讲的注意事项，”隆巴顿教授拍了拍手，温和地笑了笑，“以及为了帮助大家记忆，我再讲一次关于如何给白鲜的花朵除花蕊，以及松土和喷除虫魔药。”
  人群中发出一片哀嚎声。等他们被允许分组行动的时候，阿不思拿着小铲子皱着眉头掘土，“现在我相信爸爸说的话了，”他有点不太耐烦地说，“隆巴顿教授在作战时非常勇敢，但在平常他就是个老好人……”
  “得了，阿尔，”雨果也在奋力地挖掘，“你爸爸还说伟大的邓布利多是个老顽童……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曾经巫师界最伟大的巫师！”
  “嘿！看着点！”克伦丁躲开雨果铲飞出来的泥土，他站在阿不思旁边递工具——他当然不想下手动这些泥。
  高个子的朗曼也对此持保留意见，“你爸爸真这么说…？噢，那可让人不太敢相信。”
  “嘿，你不会说出去吧？”雨果警惕地看向他，朗曼忙摆摆手，“不会的！我也很崇拜哈利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