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粉毛狐狸挠垫子.jpg
  心里怎么想的，脸上必然是不能显露出来的。
  八重神子明白，要让雷神放弃坚守了五百年的“永恒”，仅仅是之前的那些话语，是不够的。1
  “我会试着去尊重……人民的愿望。”雷神坐直了身子，面无表情的强大压迫感把刚刚的一点热闹冲了个粉碎，“但是，永恒，依然是唯一正确的道路。”
  珊瑚宫心海和神里绫人对视一眼，说实话，今天的这个“聚会”本身就足够奇怪——雷神的理念，似乎也并没有必要征求他们的同意，那么，她……
  究竟是对谁说的呢？
  “当然，人类追求永恒，追求世界的终极，是人类的天性。”温和的声音响起，坐在桌案上的猫咪胸前的岩印闪过一丝华光，而在他开口后，整个房间都不可避免的沉寂了下来。
  “但是，您所认为的永恒，真的是永恒吗？”
  雷电将军骤然起身。
  “放肆！”
  “并非放肆，而是真心实意的发问。”元元拨弄了几下胸前的铃铛，“您的永恒，已经在事实上，造成了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流浪的婴孩，死去的武士。
  这，真的是你要追寻的永恒吗？
  雷电将军似乎极为震怒，闪着雷光的薙刀出现在她手中。
  剑拔弩张。
  不知为何，雷神却终究没有动手。
  “如果说，你的永恒是留住一切美好。”元元毫不畏惧的抬眼看过去，“你到底留住了什么呢？”
  “是稻妻燃起的战火，还是民众凄楚贫困的生活？亦或者，是那无数用人命堆起来的虚假繁荣？”
  “你真的，把你的子民看在眼里了吗？你所追寻的永恒，真的让他们觉得幸福吗？”
  景元声音温和，话语中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愤怒之类的情感，但就是让人觉得步步紧逼，一寸不退，“你的永恒，到底留下了什么？”
  “看看你的国家吧，鸣神岛是你的领地，离岛是你的领地，难道踏鞴砂就不是吗？清籁岛、鹤观就不是吗？”
  “远离故土，或者全家全族都成为亡魂，徘徊于被污染的旧地——这就是你的永恒？”
  “还是说，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铛——
  薙刀砍在金色的护盾上，元元毫发无损。
  被这声震动惊醒一般，雷神终于再次上线，把雷电将军挤了下去。
  我的永恒，给我的子民……带来了什么？
  旅行者诉说的，是来自民众的愿望，是人的追寻，八重神子考虑的，是她自己，是雷电影这个人——
  那，景元呢？
  景元看见的，是众生。
  是这一路上，颠沛流离的众生。
  “你只看见了你自己。”白色的猫咪竟然还敢靠近，只见他不疾不徐的停在了雷神面前，“把你以为的，变成你想要的，把你想当然的执念，变成你要守护的家国。”
  “到底是谁在放肆呢？雷神阁下。”
  如同一记警钟，震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猫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纵使知道，纵使……珊瑚宫心海和神里绫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言不发。
  “影，稍安勿躁。”八重神子把手按在了雷神的手臂上，“元元可是帮了我们不少忙的大功臣呢，你不是还有东西要给他吗？”
  但雷神显然没办法稍安。
  在下一刀砸下来之前，元元在雷电将军面前坐定。
  “你知道，永恒不变的，究竟是什么吗？”
  刀尖在触及护盾之前，稳稳的停了下来。
  “永恒的变动，是永恒的不变。”
  薙刀突然消失。
  再次睁开眼，雷电影盯着眼前的猫咪，突然伸手。
  万叶顿时站起身来，一旁的旅行者也抽出了无锋剑——
  雷电影摸了摸猫头。
  “好软。”她评价。
  所有人差点被这个猝不及防的转变闪到腰。
  想了想，雷电影又把一个小盒子推了过去。
  “礼物。”
  元元竟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把小盒子往自己这边划拉了两下，满脸好奇。
  “我可以打开吗？”
  影默认了。
  ——盒子里是一个小小的雷纹坠子。
  流苏很好看，纹路也很不错——但是挂不下了真的挂不下了！！！
  “摩，岩神给予你的印记，我仿照着做的。”影微垂双目，“感谢你对稻妻人民做出的贡献，以及，我会重新思考我的永恒的。”
  “我，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派蒙摸不着头脑，只得小声和旅行者咬耳朵，“元元到底做了什么事啊，要雷神如此大张旗鼓的感谢他？”
  “也不是什么大事。”八重神子抖了抖耳朵，“只是救下了一大群稻妻民众，告知我们邪眼工厂的位置，帮我们把影叫醒，顺带把其他两大奉行拉下马完成了稻妻统一罢了。”
  啊？
  啊？！
  旅行者瞪大了眼睛——她倒是知道，邪眼工厂能那么轻易被打听出来，一定有人背后引导，却没想到元元居然还做了那么多事。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呢。”八重神子眨眨眼，“若我稻妻能有你这样的领导者，何愁天下不定啊。”
  魈一把将小猫咪捞回怀里。
  “确实，元先生之计策手段，着实令人钦佩。”神里绫人也笑眯眯的插话，“你说是吧，珊瑚宫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