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周慕宇没有回答。
他难捱而煎熬地抱紧了她,拼命点头。
这是一种失去言语能力的表白。
许樱抚着他的发丝,和他脾气一样硬的发丝却在她的掌心下格外柔软,狗狗的软毛一般。她的嘴角缓缓移到他的嘴角,对准,张开。
这些年的电视剧有很多类似的画面出现,她照葫芦画瓢,收获的是他的颤抖。
周慕宇在那一场她睡过铱誮去的电影中看到的更为具体,也梦到的更过分,所以他轻车熟路地吻了进去。
青涩,小心翼翼,他边偷看她,边将她带进被子里。
“怎么在抖?”周慕宇翻身,处于上风,爱怜地亲着她,“不要害怕,不会疼的。梦里不会疼的。”
他在各种梦里已经实践过好多遍,她不会疼的,只会像小奶猫一样叫他的名字。
急风骤雨不停,他也就不停,即便在梦里,他也会好好地观察她的表情。
她一开始脸色发白,后来又变红,最后搂着他,一动不动了,她完全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布娃娃,任他如何对待都不会有一点反应。
周慕宇身高两米,四肢修长有力,别的地方也不例外,他一拳能打晕一个成年男人,也能轻易夺走她的意识。
“樱樱、樱樱……”
周慕宇红着眼睛,仰起头,憋出一声急而短的哼。
他趴了下去,酒精让他浑身脱力,眼帘沉沉地合上。
“今天,真实……”
含含糊糊的话音从他嘴里冒出,他还想再亲亲许樱,但他的头太晕了,不允许他再睁眼一次,顺凭本能搂紧怀里的东西,睡着了。
梦里再没了许樱和暴雨。
*
每个喝多的人第二天都会后悔,发誓下次再也不喝酒了,老天爷听听而已,不当真。
周慕宇在叽叽喳喳的燕子叫声中醒来,原来是许樱春天喂的那只瘦燕子下崽了,它找了一只胖胖的老公,忙着飞来飞去,喂小崽崽新鲜的食物。
“许樱……”周慕宇坐起来,后脑勺胀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脑血栓去世,他仓皇捂住,低哑地骂:“艹。”
他起床时候脾气最差,慢悠悠地套上裤子,走着曲线到了卫生间梳洗。
牙刷到一半,他忆起昨天的那个梦,鬼鬼祟祟推开许樱卧室的门,泡沫挂在嘴边,凉飕飕的醒神。
许樱还在睡觉,她侧卧着,穿着自己的睡衣。
周慕宇关上门。
高考后的第一天,某人破天荒睡了懒觉,他饿了肚子,从冰箱里找东西吃。
他嚼着速食鸡胸肉,忽然想起来什么,扯开裤腰带一看——
嗯???
干净的。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周慕宇脸色阴沉,怀疑自己是不是丧失了什么能力。
他浓眉拧得飞起,越看那对卿卿我我的燕子夫妇越不顺眼,非要打开窗户把公燕子吓走了才舒坦。
石英钟显示现在是中午十一点了。
周慕宇轻轻推开门,嗓门却不低:“许樱,起来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作者有话说:
狗子:做梦而已。
第19章 受够
许樱团着小脸, 把头塞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不要。”
酒气加上半梦半醒,让她的嗓音像是裹上了糖霜一样甜腻, 但由于声音是闷在棉絮中的,又显得不那么清晰。
周慕宇结结实实恍惚了一瞬,还以为自己仍没能从那个美梦中清醒, 这是后半场。
他的女孩被折磨惨了, 贪了懒, 没力气起来。
被窝里暖烘烘的,很适合睡一个回笼觉,许樱才刚刚重新闭上眼睛,被子就被人掀开了。
冷冰冰的空气落下来, 无形的压力感, 许樱先用胳膊撑起上半身, 意识到自己的双腿无法动弹后, 她僵住了,不满地盯着周慕宇。
干枯的长发泄了满背, 她的脸上有一种周慕宇形容不来的神情。
像是小姑娘的娇憨,又像是女人的被爱过的慵懒,完全矛盾的两种特性同时在她身上呈现, 更不真实了。
周慕宇狠掐了自己一把,等着睁开眼后面对现实。
但他没能从这个漫长得过分的梦境中逃出来。
他这会是真的迷茫了。
许樱这才注意到他的异常, 不自然地用睡衣领子挡住脖子上的一块红痕,忐忑地问:“……你后悔了?”
周慕宇垂眸,声音不冷不热, “你怎么知道?”
许樱怔了一会。
她知道昨天他们都喝了酒, 她喝下的那一杯白酒, 足以放出她心底所有潜藏的小恶魔。
她依赖周慕宇,如同雏鸟依赖睁眼看到的第一只动物。
她希望他们能永远在一起,但周慕宇在她十八岁生日当天销声匿迹,摆出一副以后一切都和她无关的姿态。
这很像他以前夺口而出的那句——十八岁以后,你有多远滚多远。
昨夜,是雏鸟试图换个名分留在野狗身边的一次卑劣心机。
她本来想一直那样衣衫不整地藏在他怀里,等他睡醒了以后再讨要一个正经的名分,然后告诉他,永远在一起吧,不要抛下她。
但是沙发太小了,周慕宇中间翻了个身,把她挤下去了。
她再想爬上去,已经没地方可以容纳她了,只好回到房间里自己睡。
出于周慕宇爱干净的习性,她是擦完他身上残留的、属于那一夜的痕迹后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