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条野采菊忍不住勾起唇角,在这个沉默的间隙里,时间仿佛被凝固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机器运转的微弱嗡鸣声。墙上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枪支刀剑,桌上的各种奇怪的仪器和工具,它们静静地陈列着等待着。
窗户上贴着深色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墙壁上,偶尔有光影在纸张和武器上跳动,那是室内灯光在晃动时留下的痕迹。
条野采菊轻轻的小声笑,上上下下端详扫视着孔时雨,像是再重新评估什么。
孔时雨不了解他为什么笑,但猎食者的目光总是无法避免的会叫人背后发寒,心惊胆战。
于是他拿起桌上的水杯,不顾里面的水都已经凉透,连着喝了好几口,接着又用杯子遮挡住了嘴巴。
“无论是御三家还是总监部都一向吝啬,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办理咒高,大方的把那些垄断的知识教给非家系的术师,但他们现在确实是办理了学校,我很好奇他们给非术师的那些教材资料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条野采菊托着脸,语气甜腻“你应该能帮我找一套出来吧?”
这倒是也不难。
孔时雨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条野采菊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我还需要咒具,有什么值得推荐的购买地点吗?”
“咒具啊……”孔时雨思考者,他可以说是相当了解咒具行情,不说叛卖抢夺偷窃咒具的那些事情,就说从前伏黑甚尔也是咒具大户,虽然那人早已死去多年,但他还是会下意识关注着咒具市场。
“总监会没打算给普通咒术师留什么生存保障,官方对外售卖的那些都是又贵又没用的。”
“好一点的咒具的话还是要下黑市拍卖会去买的,您擅长用什么类型的我给您看看最近黑市有没有消息”
咒具拿来肯定不会是全给条野采菊用的,大多数还是要送去军警研究所研究的,而且不同武器的符文咒力说不定也大不相同,那他喜欢用什么这件事就毫无意义。
条野采菊略一思考,心思一转开口回答“我都能用,只要好用就行,什么武器都可以。”
孔时雨再次点了点头,却在手指触及信息屏幕时隐约从方才的对话里觉出几分熟悉感。
什么咒具都擅长的战斗天赋,方才打架时展现出来的恐怖力气与体术,再加上语气里对御三家颇为熟稔……
一个死人的名字跃进他的脑海里。
伏黑甚尔,曾经的禅院甚尔,也是里世界曾经的传奇,赫赫有名的天与暴君。
这个混迹里世界多年的自己都没见过的诅咒师,该不会又是又一个从御三家逃家出来的天与咒缚吧?
第8章
如果这样想,那很多古怪之处就一下子说的通了。
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实力如此强大的诅咒师或者咒术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样的战斗力,哪怕是官方的咒术师,只要出手过,或是因为咒术师内部的阵营争斗,再或是因为遭遇过的诅咒师叛卖情报,都应该会有消息流入黑市。
如果说是诅咒师,那自己就更不可能不清楚了,有曾经为天与暴君做中介的履历做背书,哪怕不如从前那样活跃,很多客户还是会找上门来,客户多了接任务的诅咒师也就不少,诅咒师多的地方情报最多。不谦虚的说,他手上的情报流虽不敢称是最好,前几名还是能算得上的。
但如果是天与咒缚,那就说的通了。
御三家,非术师者非人。看看当年的伏黑甚尔就知道,再强的天与咒缚,也不会得到家族认可,只能作为家族的消耗品或者仆从存在。
就像禅院家,天与咒缚会作为家族少爷的侍女侍从,或者在躯俱留队里为守卫家族效力,哪怕为族里拥有咒术的“大人”付出了生命也不过是“本分”。
其他两个家族,族里情况也都是相似的,天与咒缚只会作为家族对外笼络政客的联姻工具或是家族里的奴仆,他们没有地位没有尊严也没有话语权。
哪怕叛逃,御三家也不会给出通缉,一是因为丢人,二是是因为不在意,走了就走了,死了就死了,废物而已,没关系。
外界也当然不会有关于御三家天与咒缚的消息,因为这些人是没有出头的机会的,不值得在意。
也只有叛逃或者脱离家族,这些天与咒缚才能在咒术界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伏黑甚尔、禅院真希,都是如此。
孔时雨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刚离家出走的天与咒缚需要些什么赚钱的途径,落脚的地方,以及身份证明。
于是他试探性的开口询问“您要在我这里接点任务吗?报酬可以商量。”
此时的条野采菊已经津津有味的听了半天孔时雨的头脑风暴。
为了深入咒术界,他确实需要一个新身份,而军警听命于国会,但也受国会忌惮,内部绝对有卧底,因此军警安排的住所也不能常住。
于是条野采菊顺势应下来“需要,最近有些什么悬赏,给我看看。”
果然。
孔时雨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恍惚间,他看着条野采菊回忆起伏黑甚尔,一会儿想起那并不是很愉快的初见,一会儿想起那些年的厌与喜,一会儿又想起伏黑甚尔的死,想起那个被亲爹卖掉的可怜的孩子。
又记起今天这飞来的横祸,想起那口舌之间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