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眼神转而坚定，做下了一个决定。
  肥老鼠还在思考：“这样，我发动兄弟去改动那个人类的手机，把他要发给情人的短信发给他老婆，闹他个妻离子散家.....”
  白砂冷汗：“住脑。”
  肥老鼠豆豆眼眯了眯，露出了然的神色：“果然还是大老爷，我手段太温和。就应该把他挪用公司布展项目资金，偷偷买了一套房子给情人住的事情爆给老板。大老爷从此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我给了你什么提示吗？”白砂叹口气却也松了口气。
  他释然道：“其实我一直在犹豫，是要一直这样生活吗？像一个大型机器的螺丝钉一样，规律节奏，但是一旦到了废弃期就会被立刻丢掉吗？”
  他第一次弯下腰，笑着对肥老鼠说：“谢谢你，鼠王。我果然不适合这样的生活啊，我...我打算离职，回家休息一下。”
  “大老爷，你要走了吗？”肥老鼠一顿，“那，那，那以后我就没有人类兄弟了。我这个城市的人脉出走了？！”
  “...所以你在意这个是吗...”还是高看了这肥老鼠一眼。
  肥老鼠义气地叉腰承诺：“没事，大老爷，鼠鼠我还可以去找你！你在哪个城市呀？”
  白砂坐在逼仄昏暗的楼梯间，这是这个城市工作的常态，下班也是在昏暗的夜晚，住在逼仄的筒子楼。
  他的眼神透过了灰白色的水泥墙，也透过了无数钢筋水泥，仿佛看见了那个在蓝色海水，棕黑色滩涂，白色的无数大风车，充满橘子汽水味道的城镇。
  “海城啊。”
  不知道肥老鼠什么时候走的，直到一瓶冰冰的汽水贴到他脸上。
  冰凉的感觉把他从回忆里惊醒，他的意识拉回现实。
  一个带着工作证的休闲运动的男人在他身边坐下，他丢给白砂一瓶汽水，拧开自己的那一瓶。
  咕嘟咕嘟的灌进去，抹了把嘴：“我听说那个王八总监的恶行就从场地赶回来，工位上找不到你，我就猜到你一定在这。”
  他歪着头笑：“话说，我第一次碰见你就在这。”
  利瓦伊路盯着手里的汽水，看着里面冒上来的气泡：“我看见你第一面，我就感觉你有点喘不上气。你把自己逼的很紧，仿佛屁股后面有人追一样。”
  “每天卷的要命，早早的来晚晚的走，明明和我一样刚毕业不久，但是感觉比人家多了一倍工作经验了。给什么活就接下，好脾气的很，但是又不爱说话。公司里谁都认识你，却都和你不熟。”
  “我没想你居然会崩溃，我就想来楼道抽个烟啊。没想到看到一个爱哭鬼，打着电话哭，眼泪吧嗒吧嗒掉，哈哈哈哈哈”
  被白砂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利瓦伊路哈哈大笑。
  “这么有意识的家伙，一定会是我朋友。是吧，小白？”
  白砂被用胳膊揽住，利瓦伊路的头发蹭的他脖子痒痒。
  白砂推了一下这个大脑袋，和金毛似的。
  “别叫我小白。”白砂总会忍不住想到那只蒲公英一样的毛团子，这不得被肥老鼠占便宜，多得个儿子。
  “哈哈哈哈是不是像是叫小狗”利瓦伊路看到白砂皱着鼻子瞪他，心虚的视线转移开，“不过，自从你养了狗一样，整个人都柔和放松了很多。最近你还早早下班了，他们私下都说，卷王转了性呢。”
  “你偶尔也可以和你们组的各位聊聊天，他们挺喜欢你的。只是看你总是不说话，也不知道和你说点什么。听说那个王八总监这个事，他们已经从你手里接收了一部分项目了。”
  利瓦伊路瞥了眼门口：“喂，可以进来了。小白没有哭鼻子哦！”
  门口探出几个脑袋，他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还是扭捏的你推我我推你地进来了。
  “白砂，那个，群里你拉我进去，我来负责对接，我手头事情不多。”
  “小白，啊可以这么叫吗？我把这个项目前期出品看了，感觉客户意见主要集中在......”
  “等会咱们开个会，细分一下负责项。我来做详情，大乐说他做渲染。”
  “是这样的，我一直觉得你很独。但是我们是组员，是伙伴不是？”
  “偶尔把事情分点给我们，给自己一点犯错休息的空间。”
  “对了，我们周末聚餐怎么样？吐槽下总监，嘿嘿悄悄的，我听说一些小道消息哦！”
  “听利瓦伊路说你养了狗，带出来一起玩啊，我家也养狗。”
  “......”
  聚在他面前七嘴八舌的人们，有些他甚至已经相处三年了。
  白砂有些恍惚，原来公司一直是这样的吗？
  在他紧绷，在他失落，在他努力地时候，原来一直都被人看到的，关心着。
  莫名的，他联想到八嘎，好像从遇见八嘎开始，一切都慢慢变好了。
  他们看见面前青年琉璃一样的浅棕色瞳孔好像有点雾气蔓延，但很快变得水洗一般清亮。
  青年笑弯了眼，用很轻却很郑重地声音说：“谢谢各位，谢谢大家的帮助。”
  第7章 回村的诱惑
  空气一瞬寂静，大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他乖顺的刘海有些汗湿，一点点贴在光洁的额头，黑色头发毛茸茸的翘着，还沾了一根黄色的狗毛翘着头顶。
  少有表情的脸上罕见出现了害羞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眼睛还带着点一瞬沾染的雾气，看着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揉揉小脑袋，温柔耐心地安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