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沈循安一路走来,走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的,他跺了跺脚,试图让血液流通得更顺畅些,发现没啥效果之后,只好心中默念心法,调动修为让自己浑身暖和起来。
  “师兄,我老觉得有东西跟着我们。”沈循安感觉暖和一点了,才鬼鬼祟祟地东望西看,提出自己的看法。
  陆渊依旧是揣着手懒洋洋的样子,他慢吞吞地说:“嗯,说不定真有呢。”
  沈循安一个激灵,“这时候说这些惊悚的话,不合适吧?”
  两个人越走越快,沈循安边运转心法边加快脚步,竟觉得后背有点冒汗,他这会静心凝神,确实可以感受到后面不远处有人收敛着气息,躲在阴暗处观察着他们,“会是谁呢?一路跟着我们?”
  “跟了我们那么久,没做任何偏激的动作。”陆渊垂下眼,“至少现在不准备要我们的命,应该没什么事。”
  沈循安面色凝重,思忖了一下利弊,把步伐放慢下来,“装作不知道,继续走一段,我好找机会抓他。”
  背后跟着他们的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不过陆渊二人走得一会快一会慢,叫他好生纠结。
  终于在两人慢慢步行之后,突然加快脚步消失在一个街巷,他想着下达的命令,心中警铃大作,着急忙慌地贴着街边摸了过去,看见前面的人影才松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完整呼出,他就意识到哪里有问题。
  不对劲?!怎么就剩一个人了!
  “这位兄台,你要去哪里啊?!”沈循安从旁侧房顶下一跃而下,陡然出手,剑鞘死死抽向对方的后背。
  这人心中虽慌,动作却未见停滞,他抬腿蹬向沈循安的膝侧,趁着对方后撤一个身份,原地化作一阵黑风疾行出街巷,沈循安追了几步,发现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只好郁闷地走回来,捡起地上那人遗留下的一道化风的符纸,“嗨呀,失算了,我以为是个普通人。”
  沈循安眼尖地透过月色,看见符纸上的黑气流动,“是个魔修?”他不确定地抬眸看向陆渊。
  陆渊只是视线扫过符纸,并不打算接过来细看,他大概知道那人是谁指派来得了。
  “难道天都城的事情,还有魔修插手?”沈循安纳闷地将手上已经失去法效,化成灰烬的符纸拍落。
  “不必管他。”陆渊心里嗤笑一声,不是魔修插手,而是魔修接了这份委托。
  沈循安搓着手上的符灰,怔愣了半天,他对自己的坏运气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但是事情还有更倒霉的余地。
  于是沈循安自言自语道:“不会是那位的意思吧?”
  陆渊扬眉,他明知故问:“哪位?”
  沈循安想着那日在临安镇第一次遇到百域魔疆共主的场景,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他手脚冰冷,在黑暗中颤声说:“魔尊,陵川渡。”
  陆渊不合时宜地唇角扬起,他拍了拍沈循安的肩膀,“不要胡思乱想。”
  你之前还极力邀请对方跟你同行。
  陆渊想着,觉得这事好笑又离谱,唇边笑意加深。
  “啊?”沈循安茫然地看着还能笑出声的陆渊,“你什么意思啊。”
  沈循安保持着灵魂出窍的状态,一路晕晕乎乎得跟着陆渊走回去。
  路过陵川渡房间的一瞬间,里面此地无银三百两立刻关上灯。
  沈循安抹了把脸,询问陆渊的意见,“这事情我要不要跟宗主说明情况。”
  太怪了,如果小镜湖里的死者跟魔修有关,就应该在路上把陆渊他们杀了灭口。
  结果被发现之后,他反而跟做贼心虚一样跑得飞快。
  陆渊站在陵川渡的门口,声音无波无澜,“不用了,或许……只是顺路。”
  沈循安:“?”
  这个理由你觉得对劲么。
  “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能说。”沈循安沉思了一会,在被跟踪的路上,陆渊也说没有什么事,像是极力给魔修开脱。
  “如果是被魔修威胁了的话,我觉得现在你完全可以说了,我绝对会帮你的。哪怕我帮不上忙,你背后可是凤池宗。”
  陆渊:“……”
  “很感谢你这么想,但是没有。”
  他恨不得捂住对方的嘴,让沈循安不要在陵川渡门口乱说。
  沈循安明显不信,他看了看夜色,现在已经很晚了,便叹了口气,“师兄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在走廊里说这些,总是不适宜的。沈循安满腹愁思,唉声叹气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陆渊心情复杂了掠了一眼陵川渡的房门,知道他应该听到了个七七八八。
  他是想知道自己行踪?
  陆渊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沈循安对他知无不言,没必要那么做。
  暗中杀了自己?
  更不可能,他不至于假别人之手。
  那晚陵川渡落寞的表情又浮现在眼前
  ——“我只是担心你。”
  陆渊举起手似乎想用力砸向房门,但终究还是轻轻落下,瘦削修长的手指贴上门框,像无言的叹息。
  被沈循安认为很怪的跟踪者,在他们回客栈,约摸半盏茶的时间前,刚战战兢兢地来汇报情况。
  “尊上……属下办事不力,被发现了。”他声音颤抖依旧强行地把话说了个大概。
  陵川渡没有看他,专心地挑着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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