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时然鹤瞥了一眼他的无名指,然后露出了比护士更狐疑的表情。
  楚砚声什么时候买的戒指?又或者,是当时一起买的但是一直没戴出来吗?那为什么突然戴上了?
  想不通。
  alpha真是让人难琢磨。
  “……嗯。”护士这才放心下来,趁着时然鹤被压制到无法动弹的时候迅速抽了血。
  而时然鹤也因为被楚砚声的戒指分散了注意力,连皱眉都没来得及。
  解开压脉带,时然鹤僵硬地绷着胳膊离开座位,即使走到空旷的大厅都没有放下去。
  楚砚声幸灾乐祸:“举着干嘛,不累啊?”
  时然鹤生无可恋:“我好像感觉不到这条胳膊的存在了。”
  ——如果它不疼的话。
  楚砚声勾了下嘴角,突然抬手把他的胳膊强行压了下去,然后就换来了几个拳头。
  楚砚声揉着胳膊:“我发现你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快从小呆o变成暴躁o了。”
  话虽这么说,可他完全没有不耐烦,似乎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莫名宠溺。
  “活该。”时然鹤“哼”了一声,刚想反驳回去,结果余光一闪,看见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他瞬间噤声,下意识往楚砚声身后藏。
  “干什么?说不过就开始撒娇是吧……?”楚砚声本想扭头看时然鹤,结果目光却先落在了一个直奔他们方向过来的人身上。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面容严肃的中年alpha,哪怕楚砚声不认识他,也不可能不认识跟在他身后的那两张惹人厌的脸——孟家两父子。
  “时老板,好久不见。”见时政从进门就一直在盯着时然鹤看,楚砚声率先开口,把身后的人挡的结结实实。
  时政只算得上是个有所成就的大商人,地位自然比不过楚家、比不过楚砚声,于是他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楚总”,但眼神却透过楚砚声直直看向了他的身后。
  时然鹤似乎感觉到了时政的怒意,有些不安地贴紧了楚砚声。
  “时老板客气了。”楚砚声笑了笑,目光不禁落在孟深秋手上拿的挂号单上,随后略显讶异地开口:“孟哥这是……怀了?”
  此话一出,面前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尴尬,尤其是孟深秋,都快把手里的报告单攥烂了。
  “楚总误会了,深秋只是身体不舒服,过来检查一下。”时政说。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楚砚声笑道,“我见您都亲自来医院了,还以为是……唉,我说话一向没分寸,时老板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紧接着他又哈哈补充道:“时老板这么关心家人,不知道会不会陪自己的亲儿子上医院啊?”
  时政表情微变,但几秒后又恢复如常:“儿子需要独立,用不着我陪。”
  “是是是,时老板说的真对,儿子就不能惯着。”楚砚声小鸡啄米地点头,“看纾回就知道了,性格多独立的alpha,生日会上抛下亲爸就跑了,跟穿了滑板鞋一样,哈哈哈。”
  “你!”孟纾回听出来了他在阴阳自己,顿时气地咬牙。
  时政瞪他一眼:“纾回!”
  孟纾回握紧拳头,愤懑地偏过了头。
  “时老板儿子真听话。”楚砚声说,“如果是我儿子就好了。”
  孟纾回恶狠狠剜了他一眼,有气撒不出。
  楚砚声嘚瑟地挑眉。
  就喜欢看别人不爽却又干不掉,不,是连还嘴都不敢的样子。
  爽!
  时政好歹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面对楚砚声的刻意刁难也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甚至可以假装根本没听到。
  “小鹤。”时政冷冷地喊了声楚砚声身后的人,“该回家了。”
  血脉压制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时然鹤即使有万般不想,但还是因为时政的一句话把半边身子露了出来,垂着眼不敢看他:“……父亲。”
  “跟我回去,不要再麻烦楚总了。”时政语气冰冷。
  时然鹤紧抿着嘴,有些犹豫。
  虽说这段时间住在楚砚声家里不是他的本意,但楚砚声确实对他不错,也没亏待过他,说麻烦也不为过。
  他是想过该离楚砚声远点,但是一想到要回那个对他来说没什么感情的家,时然鹤就发自内心的抵触。
  况且……现在的楚砚声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如果保持现状,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可时政这话说的不容反驳,他有点不敢忤逆。
  正当时然鹤纠结着要怎么办时,楚砚声蓦然把他揽在了怀里,故作惊讶道:“宝宝,咱们两个正在交往的事情你还没给时老板讲吗?”
  时然鹤茫然了一瞬,看见楚砚声在疯狂冲他使眼色,于是赶忙说:“还、还没呢。”
  “哎呀,宝宝,我太伤心了。”楚砚声夸张地抓了下胸口,特地把手上镶了钻石的戒指在三人面前晃了晃,几秒后忽然“呀”了一声,举起戴着戒指的手说:“我特地买的夫夫款订婚戒指不小心被你们看到了,我真是不小心!”
  他懊恼地扶额,轻轻用胳膊杵了一下正在呆呆看他表演的时然鹤。
  时然鹤反应过来,慌忙举起戴着戒指的手晃来晃去:“夫夫款哦!”
  空气瞬间陷入沉默,时然鹤瞥了一眼楚砚声手的高度,然后偷偷摸摸往上举了举。
  “楚总,小鹤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是处的学生,根本配不上您,玩可以,但请楚总适可而止。”时政正色道,“我已经为他物色好将来的结婚对象,请楚总让我带他回去跟那家孩子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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