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我觉得你的头发挺好看的,真的,像天使一样。
什么?
我不自觉地抬头看去,这时候,她正好在月光下回头,笑起来露出了两颗干干净净的虎牙。
真的吗?
反应过来后,我已经期盼地追问,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究竟有多渴望。
她愣了一会儿,使得我有些紧张,有些后怕,不过她很快就坚定了神情,简直就像在向我保证什么。
真的,我觉得很漂亮,一点也不像老太太,反而像下凡的仙女。
我就没见过这么较真的人,好像生怕我误会她说谎,恳切又真诚地看来。
我忽然被逗笑了,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想要缓解这份陌生的悸动,便故意说:你就别昧着良心了,长这么大,身边人都很怕我。
说完,她的眼神产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看,或许还发现不了,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呢?
或许是动容吧。
我不适应地后退了一步,赶忙说:不过还是谢谢你安慰我,除了爸妈,还没有人说过我这样很好看呢。
就这样吧,别再接触了,就让这样的印象停留在这里。
我转身想要逃跑,她却有些笨拙地开口:他们没品罢了,你看,月光、冰川、落雪都是白色的,白色是很纯粹很干净的颜色,我从小就很喜欢这个颜色,而你的头发,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白色。
最好看的白色。
就好像十多年构建出的世界观轰然倒塌,我不由得被那份酸涩熏红了眼眶,视线也被泪花模糊,眼神却执着地看去,想要再度听见肯定的答案。
你真这么觉得?
真的,所以别把那群人的话放心上,我是高一七班的,你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是要和我做朋友的意思吗?
我的心跳都快了起来,我想,这个女生和我是第一次见面,应该只是看中了我本身,对吧?
她还说我的头发,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白色呢。
我下意识捏紧了拳,好一会儿才松开,主动伸了出去,谢谢你,我叫虞宁雪,你叫什么呀?
拜托,千万不要拒绝我。
也不知是注意到了我渴求的眼神,还是真的心软,总之,她笑得很好看,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我叫白澄夏,雪白的白,澄澈的澄,夏天的夏。
我也触碰到了她的手,和我偏低的体温不一样,她的手热热的,都快和名字一样了,带着夏天的温度。
原来,她姓白吗?
那我不讨厌白色了,白色明明该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第72章 世界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就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皇后娘娘,该用膳了。
千篇一律的声音在殿外传来,我敛下眉目,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轻纱走出寝殿。
不远处站着的,是我的婢女,又或者说,是一串代码?
我看着又一次被端上来的早膳,尽管品类确实很多,但这么多年,足够我吃腻了。
端起那碗银耳羹,我耐着性子吃了几口,忽然好奇地看向门外。
有多少天了?
我放下瓷碗,隐隐约约地生出了一股子郁气。
因为屋内的人,并没有因为我的动作而产生丝毫变化,就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固定的位置,等待着我说用完了,才会走过去收拾餐盘,然后端到御膳房去,又守在门口,进行下一次的循环。
我受够了这样的人,受够了他们空洞的眼神,受够了无人应答的话语。
也受够了这份孤寂。
我甚至连如今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只知道,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皇帝了。
她是我的发妻,在她还是太女的时候,我就按照婚约嫁给她了。
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不嫁,反正都是些木头人罢了,嫁与不嫁,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从之前那个不算华丽的牢笼,换成如今这个金碧辉煌的囚牢,反正,金丝雀还是金丝雀。
但是,我曾不止一次地庆幸,还好我没有做出那个让我后悔一辈子的选择。
最终,我是顺从着命运,嫁给了那个我连见都没见过的女人白澄夏。
红妆十里,锣鼓喧天,出嫁那天,我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我这样的生命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可是红盖头被玉如意掀开的那一刻,我居然看到了一双懵懂而期待的眼神,那双眼睛里是有神韵的,能够清晰地倒映出一个无欲无求的我来。
我愣住了,甚至分不清心底喷薄而出的情感意味着什么,是遇见同类的欣喜?
还是相思经年的喜极而泣?
我也不知道,当衣衫尽落,她的吻浮现在我那些无人造访的肌肤上时,我只知道我是并不抵触的。
可是,她没有做下去。
当女人侧躺在我身边,我又忽然意识到,她好像再度离我远去。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明明她的呼吸很是平稳,就和睡着了一样,但我就是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那些滚烫的吻冷却下去,带给我一身空落落的痕迹,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允许一个陌生人碰我,甚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