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一进去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不同的是这次大多数视线都集中在贝波身上。罗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正当中的一张桌子旁坐下,鬼哭立在身侧,朝服务生勾勾手指示意点菜。
  “怎么了你们船长今天这是?”我一边坐下,一边悄悄问贝波,“今天这么高调是干什么啊?”抬眼看见对面桌的几个女人盯着罗露出感兴趣的神情,感觉自己顿悟了:“……要猎艳,对不对?”
  “原来如此!”贝波也被我的猜测说服了,“说起来这几回上岛船长都没在岛上过夜!”
  哦~
  “不过这边岛上的女孩子倒也真胆大,”我随口胡说八道,“罗大夫是很辣,但看起来真的是那种安全愉快的交往对象吗?就算是一夜情选择也要谨慎啊,勾搭他真的不担心第二天一睁眼发现自己的心肝肺少了一个俩或者干脆整个人都——”
  被突然深深插入桌面、离指尖最多一厘米的叉子吓得一激灵,乖乖闭上了嘴。
  “我看少了心肝肺的是你吧,牙医当家的,”罗单手支着头看我,“而且好像舌头也不太想要了。”侧着身子翘着二郎腿,懒散中居然有点儿色欲的风情。
  “喂,小子,对待女人就是你这种态度吗?”
  听这种发言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山治,转过头,却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家伙。
  这人醉醺醺的,指责过罗后又来和我搭话:“小美人儿,和我走吧,保证比这黑眼圈的小子更能让你快活!”
  哇哦,在一个贼要脸的医生面前贬低他的身体状况和男性能力啊。
  “room。”
  果然。
  “那个,”我无视背景的鸡飞狗跳,微笑着对哆哆嗦嗦的服务生说,“我们的菜好了吗?可能要打包拿回去吃了。”
  五分钟后,已经变得空荡荡的饭馆里,两大包打包的菜已经临在手上了,贝波正要接过我手里的菜,被伸过来的鬼哭拦住了。
  罗抬抬下巴,示意地上刚从魔方恢复成人形的倒霉蛋:“把他扛回去。”
  “诶?!”我和贝波都很慌张。
  贝波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珠儿:“captain,我们终于要贩卖人口了吗?”
  “别废话。”
  把人扛回到极地潜水号的医务室里随便扔在角落,我和罗唯二两个没吃晚饭的人移到餐厅相对而坐吃起打包回来的牛肉锅。
  “罗大夫,这好像是我们第二次在船里单独吃饭。”
  “你想说什么?”
  “好像约会哦!还是那种,嗯……办公室恋情!”
  “为什么每次吃饭的时候你对我谈论的话题不是恋爱就是□□?你到底用哪儿吃饭?”
  “用嘴啊。但是‘食色性也’,这两件事都是欲望,互相联想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正常。”□□脆地回答,紧接着命令我,“闭嘴,吃你的饭。”
  真是个别扭的男人。
  吃过饭,回到医务室开开心心打饱嗝,正盘算着一会儿再翻一遍笔记还是看看教科书,就被冷酷无情的船长拎了起来。
  “room·shambles——”
  罗施展能力,把那个被绑回来的倒霉海贼像扒洋葱一样一层层剥开,皮肤、血管、肌肉、骨骼……通通都暴露在外面,像什么重口味的展览一样。他再一挥手,那些肌肉神经内脏就散开堆到了一边,桌子上只剩下了白花花的骨骼。
  “好了,”罗站在满屋子零碎的器官组织间,“把骨骼拼起来。”
  我眉毛一抽。
  原来他说的“纸上谈兵可不行”是这个意思啊。
  拼骨骼本来就是一个要求非常仔细的工作,旁边有个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压力真的很大,特别是当动作犹豫或者发生小错漏的时候,他还会发出冷哼嘲讽,等我顶着压力拼完,甚至有种劫后余生感。
  “二十分四十六秒,”罗看了一眼钟,“还不错。”
  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下句就是:“好了,接下来复习神经,我来提问,你来回答。”
  魔鬼啊他。
  第7章论唾液的医学意义
  (七)
  下次再有空闲到那边去时,我很高兴地告诉罗我的解剖学考了专业最高分。
  “运气真不错啊,牙医当家的。”他事不关己地随口说了一句,眼睛甚至都没有离开书。
  “您教得生动嘛大夫。”我拍拍口袋,“对了,这个送给你。”掏出窄条的丝绒盒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终于是从书上移开了视线,没有接,有点儿警惕地看着那个盒子。
  “是我们学校的纪念币,为了校庆出的,上面有我们学校的大门和校徽。”我打开盒子给他展示里面,“贝波说你喜欢收集这个,我选了医学院的特别款,一枚是生命之星,一枚是希波克拉底的头像。”
  罗这才纡尊降贵地用手指拈起那两枚纪念币:“是你那边的说法吗?”
  “是的,是医生的最高信仰。”我张嘴就开始背希波克拉底誓言,“医神阿波罗、阿斯克勒庇俄斯及天地诸神为证,鄙人敬谨宣誓,愿以自身能判断力所及,遵守此约……”
  他垂眼听着,两枚纪念币像活物一样在他指间来回翻转,配合着指背的刺青,简直是在考验色批的意志,我好几次都险些背错。
  “很值得尊敬的誓言,”听完我的背诵,他手指一抹两枚硬币乖乖回到了掌心,“如果能把你那个露骨的眼神收敛一下就更好了,口水都要隔空流到我的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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