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男人拎着玩具的尾巴,在猫咪面前晃来晃去,看着猫咪立起来伸长了爪子扑腾,他恍然间想起早上的事。
  被点破了发烧的事实,星野繁直起身甩下门口的安室透,想要回家里拿出药箱吃点常备的药,然后等着身体免疫系统工作,慢慢退烧。
  而在这期间他需要处理昨晚的后续。
  但在他拿出手机要给上野温树打电话,另一只手握上门把时,身体猛的一晃,额角差点撞上凸起的墙角,好在身后的人拽住他肩膀处的衣服,让他避免了一场意外的受伤。
  布偶猫像是被这一变故吓到,蹭着星野繁的小腿连连叫着,蓬松柔软的大尾巴虚虚缠住他的脚踝,似是在关心男人的状况。
  安室透紧皱着眉,不由分说的拽着星野繁的手臂,把人架着送进了房间里。
  星野繁确实有些发烧,但没到反抗不了的程度,这种因为疾病而模糊了意识的感觉让他抗拒,高热将脑子烧得化成一团,理智像是也被一同烤化,被压在心底的阴暗情绪趁机上浮,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
  他那一瞬间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大脑一片空白,如果星野繁是清醒的,他会直言让降谷零滚出他的家,这样他就不会将脆弱的一面暴露人前,但他不清醒,甚至因为一个如同拥抱的动作,轻易就溃不成军。
  生病时的星野繁很难搞定,固执且脾气暴躁,比面对很多生病了不肯吃药打针的熊孩子都要难办,安室透看着躺在床上把自己蜷缩起来,态度坚决不肯去医院的人,难得的有些泄气,又觉得有点好笑。
  这人当初居然还嘲笑他不去医院。
  到底是谁一副死都不去医院的倔样啊。
  好在星野繁虽然发烧的时候没什么理智,这点比较难办,但做了物理降温后退烧很快,安室透煮了些生病期间适合喝的粥,确认过没有复烧的迹象后,接到了风见裕也的电话,随即便留了纸条离开了。
  在警校期间,其实不太能看出来星野繁的脾气,只有真的熟稔之后,才会发现这个人很习惯在不熟的人面前装出八面玲珑的模样。
  彼时在警察学校就读的降谷零并不太认同其他人口中的星野助教,那个人在他人口中被披上了一层完美滤镜,像是被罩上了仅供展览的玻璃。或许是因为他和对方初遇的方式不太一样,所以和别人的认知有偏差,他不认为真正的星野繁是他人口中那样的。
  刚进入警察学校不久,他便和同在鬼冢班的松田阵平约了一架,那时候约架理由很纯粹的就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是明着在教官的眼皮子底下斗殴会受到处分,于是他们便约好了地点时间。
  按理来说那个地方在那个时间段不会有人经过,他们动手时也就放得开动作,毫不留情拳拳到肉,且出于某种私心,他们俩都默契的朝着对方的脸招呼,根本没思考过明天训练时要怎么顶着那张伤痕累累的脸面对教官的询问。
  松田阵平吐掉被打松的假牙,嘴里混着血沫,看上去极为凄惨,眼神却紧紧锁定着面前的降谷零,像是不把他打倒就绝不罢休,浑身上下就两个字。
  再来。
  降谷零当然应战。
  但他们没能打上第二轮,清脆的哨声打断了两人目标明确朝对方脸上打的拳头,身体在听到哨声的一瞬间便条件反射的立正站好,像是某种得到指令便立即执行的机器,精准而绝对。
  坐在高处的黑发男人穿着和他们别无二致的制服,正咬着哨子笑得有些欠揍,他干脆利落的跳下围墙,双脚稳稳落在草坪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时间在这里打架,你们很有闲情逸致嘛。”
  第10章
  “这个时间在这里打架,你们很有闲情逸致嘛。”黑发男人把哨子放回裤兜里,弯下腰伸手拍了拍自己裤腿上刚刚跳下来时沾到的草屑,然后他姿态随意的直起身,竖起一根手指朝他们晃了晃,“这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特别是前些天已经加强巡逻了,没被逮到算你们运气好哦。”
  松田阵平有些莫名的看着面前的黑发男人,看长相装束对方应该也是警察学校的新生,他本以为自己和人半夜约架已经够胆大了,没想到开学才没多久,就有人敢明目张胆踩着规定半夜翻墙出去又回来。
  “有闲情逸致的是你才对吧。”松田阵平隔着一段距离都闻到了男人身上的酒味,因为年幼时父亲酗酒的经历,他对酒的味道比较敏感,对方身上的酒气虽然并不刺鼻,但存在感实在强烈。
  “这么浓的酒气,怪不得要翻墙进来。”
  “啊这个呀,”黑发男人拂了下自己的衣领,像是要将看不见的气味驱散掉,“这是沾到的,我也不是因为这个才翻墙的啦,不过——”
  “不过什么?”松田阵平不爽道。
  “我没见过你们哎,你们哪个班的?”男人凑近了点,摸着下巴眼眸微眯,而不等两人回答,他又像是想起般作恍然大悟状,“噢我知道了,你们是鬼冢班的吧,松田阵平和——”
  他拉长了声音,暖橘色眼眸看向一直没出声的金发男人,嘴角微扬,“降谷零是吧?”
  降谷零闻言微愣,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句,“对,我是降谷。”
  见两人似乎都因为他一下点明他们身份而产生好奇心,黑发男人笑了笑,一副非要吊足他人胃口的样子,他摆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那就明天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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