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室外炎热,沈温瓷将脱下的外套给服务员,转身正趴在栏杆上,望底下那些马匹和骑师,人头攒动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来点防晒吗?”
  闻言,沈温瓷微微侧首,看向来人。
  身材高挑,黑色条纹衬衫松松垮垮的套着,扣子留出三个扣位,慵懒又散漫,而那头红色长发更是张扬得平添了不少匪气。
  她刚想伸手,那人又反悔缩了回去,“你不用,长得那么白不配用我的防晒。”
  沈温瓷觑了她一眼。
  沈温瓷有一双极美的眼睛,大而圆,眼尾微扬,恰如其分的的弧度,让她不笑时潋滟出满眸冷清与不可捉摸。
  那双眸清且亮,琥珀般的瞳孔,配她那蓝调的眼白,清冷若山巅雪上月,莫名有了不似人间的出尘之意。
  时穗和沈温瓷做了将近十年的朋友,日日都能看到她这张冷脸,只有偶尔,在她对着自己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晃了一下神。
  那种冷脸给人的感觉不是凶相,而是那种修无情道的术士。
  但她一笑吧,就会让人有种她好像下凡来爱我的错觉。
  有点超过她这样凡人的承受能力了,时穗咬牙切齿说:“沈温瓷,你不准笑!小心我把你拉去做微笑唇,让你天天对着我笑!”
  沈温瓷唇角平复,“美的你。”
  时穗“吁”了一声,转头在一通云雾缭绕的防晒喷雾中,将墨镜推了上去,手里拿着赛程表扇风。
  “热死了,要不是你叫我出来,我死都不会离开空调房的。”
  马场有vip的包厢,包厢有空调冷饮果盘,还有视野可远眺赛事的玻璃墙,还有赛事转播和投注荧幕墙,相比之下,在看台上用赛程表扇风简直是受刑。
  时穗转头,注意到她的手,“你这美甲谁给你做的,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唇角微翘,“好看吗?”
  “还行吧。”时穗突然靠近她,“不过你今天的妆,不大行,卧蚕也太重了。”
  “不是卧蚕,黑眼圈。”
  时穗知道沈温瓷那老奶奶般的作息,好奇,“你昨晚干嘛了?”
  沈温瓷看见来人,努了努嘴,“喏,来了。”
  第2章
  耳边传来愈近的脚步声,时穗转身见到来人,一身灰色运动装,上身是白色短袖,配双板鞋,和黑色斜挎包。
  搞不清这人身上有什么特征,大咧咧走过来,却没有半分放浪形骸的感觉,反而看着清爽又寡言正派。
  霍望远拿了个文件袋,“周叔送过来的,刚好我来马场,就顺带拿过来了。”
  沈温瓷接过,时穗眼神不由跟过去瞄了一眼,“乐福妮,不是个买化妆品的吗?好像之前还跟考拉app合资做购物平台的那个。”
  沈温瓷淡淡嗯了一下。
  “我记得,乐家不是你大伯母的娘家吗?这是要拉你站队?”
  霍望远蹙眉,“三叔一向不让你掺合他们的事,老爷子临走还表态过,大伯他们应该也不敢。而且,奶奶留下的东西在你成年前还没有支配权,他们这样……”
  时穗心里一琢磨,“过几天不就成年了。”
  沈温瓷的生日在十月下旬,但她的生日一直是在暑假那段时间过的。
  “……”
  几人还没往下深聊,赛场上的马已经准备就绪。
  他们回神,一声枪响,宛若一阵旋风掠过,呼啸着疾驰而去,马蹄踏起的扬尘劈头盖脸而来。
  霍望远突然道:“阿瓷,宋栾树来了吗?”
  “嗯?”
  四周声音有些大,她没听清。
  霍望远靠近了一点,扬声:“你看看,那是不是他?”
  只听一阵嘶鸣过后,那人身子前倾,单手持缰绳,另一只手扬鞭打马,姿态甚是潇洒。
  马背上的黑色身影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腹,黑马便像射出的箭。
  那匹黑马叫黑黑,是沈温瓷的马。
  那匹马全身只有一个颜色,像黑缎子一样,油光发亮,十分漂亮。但性子暴躁难驯,连管理员都不敢轻易上马,算得上是这马场最娇贵的一匹马。
  如今,却被宋栾树骑着上了场。
  霍望远窥看她的表情,并无异样,想来她是清楚这位宋公子的动向的。
  据说沈老爷子离开京城前,曾和京城一位德高望重的故交有约,两家联姻。
  沈家向来门庭若市,但这位宋公子不一样。
  这是霍望远听周叔说的。
  他是宋老先生的长孙,也是宋老先生最器重的孙子。
  霍望远没有见过那位宋老先生,只是这位宋公子,每年暑假都会来楠城,这些年已经成了惯例。至于寒假为什么没来,听说是被家里送到部队上摔打了。
  马儿一声长嘶,如离弦之箭向北奔驰,飒沓如流星。
  眼见着黑马把对手们落下一大截,谁知临门一脚之际,忽然有了变数。
  那马忽然停了脚步,前腿抬起,后腿站立,爆发出一声嘶鸣。
  全场观众躁动。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遭了,黑黑受惊了!”
  时穗和霍望远的话还没说完,身边便窜过了一个黑影,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好戏即将登场的戏谑,心照不宣的跟上去。
  几人狂奔下去,马场的安保第一时间到场。
  另一边,时穗和霍望远跑下去喘着粗气,比他们快一步的沈温瓷一路狂奔,马靴发出噔噔噔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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