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话一出,姜时煦不干了。这事他爸是真的干的出来,姜家三代就出来沈温瓷妈妈姜忆一个女儿,现在沈温瓷又是他们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子,打小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倒不是说不愿意陪她,而是问题压根就不在这儿。
“爸,你先别指使我啊,妹妹可是带来人来见你的。”
说完,姜时煦和她对视了一秒,沈温瓷立马会意。
“小舅舅,这是宋栾树,是我朋友。”沈温瓷抬手掌心向上,介绍道:“小舅舅,这是宋栾树。”
小舅舅笑着点了点头,虽然笑意和煦,实则也是在打量他。
巨大的宴会厅中,水晶吊灯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投下璀璨的倒影,眼前这个少年,早已初见男人的气场。
他身上的西装仍旧平整得未起一丝褶皱,水晶灯下的皮肤透着郁冷感,眸似深潭,是一张野性难驯的英俊脸庞。
虽然年少,但整个人都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贵气冷傲和睿智,仿佛可以洞穿天地万物一般。
姜时煦打趣:“只是朋友?”
这位宋少来头有多大,不止姜时煦心知肚明,这个宴会厅里所有人应该都如此。
而姜时煦这句无棱无角的话,一语双关,一是借玩笑要沈温瓷说清楚宋栾树的来意,二是试探沈温瓷想要姜家如何款待。
沈温瓷看了眼蔫坏的表哥,笑意乖软强调:“好朋友,最好的那种。”
“是好朋友,还是男朋友?这可不一样哦,妹妹。”
姜时煦看似在逗着妹妹,其实四两拨千斤,又探了探宋沈两家现在的关系。
京城平台戚里,炊金馔玉,锦州这样的地界始终比不得,位高权重的世家也分成三六九等。宋沈两家,以南以北,钟鸣鼎食,但姜家不是一路的。宋沈为公,姜家从商,最忌讳官商勾结,这也是沈老当初不待见姜忆的原因。
如今宋栾树主动找上姜家,姜家不得不警觉。而宋栾树洞察局势,正是深知姜家的顾虑,才会要沈温瓷搭线。
沈温瓷笑着斜乜他,似软缎般的声音,“阿哥好犀利哦,喺出便同人哋唇枪舌战,口才咁好,而家仲要嚟虾我。”
沈温瓷眼波流转,斜身往宋栾树身上一靠,娇嗔道:“讲咩男朋友好朋友,哥哥有咩好招呼?就想妹妹好快啲嫁嘅远远啰。”
姜时煦愣神只在几秒间,亦在打量着举止亲密的两人,显然是惊讶。
小舅舅原本窥探的目光,听了沈温瓷一口粤语,缓了神色。
姜忆在楠城去世,正值他事业关键期,父母围着刚生产的妻子,连姜忆都无暇顾及。
沈温瓷一出生就被送走,七八岁才开始学楠城话,姜家想起这孩子时,沈温瓷早已晓事,那疏忽掉亲情不是送她多少礼物可以衡量的。
“你哥哥同你讲笑,你别理他。”小舅舅唇边浮着一抹浅淡的笑意,透着温文尔雅:“栾树,真是好名字,是个做士大夫的料。有空让小瓷带你到家里玩。”
栾树,在古代被称为士大夫树,或许也暗含长辈期望他的未来前途的方向。
宋栾树疏朗一笑,“姜先生,久仰大名。”
他没有随着沈温瓷称呼,而是退了一步,虽然借了沈温瓷搭的线,却不因为沈温瓷的关系得寸进尺,这个年轻人进退有度,行事分明。
锦州恐怕会有大变动,要真是上面文件下来,姜家草木皆兵也没用。反而,宋栾树愿意第一个来找姜家,姜家不至于在各方蠢蠢欲动的人马中陷入被动。
姜小舅的心理防线一退再退……
第19章
之后,宋栾树和小舅舅在谈事,姜时煦跟沈温瓷要了现在住的地方,闲聊了几句,说得空就过去找她玩。
“妹妹,今年暑假打算什么时候去嬷嬷家?”
“还不知道。”
“今年早点去咯,姜时熹回来了,现在在姥姥家,他老是念叨你,正好能见见。”
“好,我看看安排,尽量早点过去。”
“成绩是不是快出来了?”
“下旬吧。”
正说着话,宋栾树和小舅舅比他们先谈完,临走前,小舅舅留沈温瓷单独说了几句话。
回去途中,一如来时那样安静。
车内昏暗,树影照进来,一个接着一个。
“累了?”
“还好。”
空气窒了窒。
他问:“刚刚怎么走了?”
沈温瓷微微出神,却知道他是在说戴昕媛。
换做从前,沈温瓷会怎么样呢?
三分笑七分讽毫不客气地回敬她,内心毫无波澜的无视她,又或许在宋栾树过来时火上浇油的拱火,在姜时煦喊妹妹后骄横的告状。
总之,唯独不会像今天那样息事宁人。
她笑笑,“这不着急带你去见舅舅嘛。”
车内的空气有些不流通,宋栾树稍顿,按下了车窗键。
夜风吹了进来。
“沈温瓷。”
他如平常那样喊她,只是那种语气,让她背脊微僵。
柔情,更有满满感同身受般的怜惜,好像天大的委屈都可以跟他讲。
她下意识回避,风灌进来,那额前碎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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