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沈温瓷执杯入口,背脊挺得笔直,如画眉眼蕴含的不是温婉和娇媚,“只有在棋局上的人,才有资格说话。景家有现在的光景,难不成景老爷子还真以为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吗?人老了糊涂一时很正常,一辈子腥风血雨过来的,能掐会算得很,不至于临了还好歹不分。”
霍望远:……斗不过,这种走一步看十步都人,完全斗不过。
竹林茂威浓翠,密密耸立,竹叶郁郁青青,沙沙幽鸣,燥热渐起了。
霍望远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坐下安安静静喝茶。
“这个这事儿能成,你也算帮了陈云礼一个大忙了。”
沈温瓷不语。
他忽然诶了一声,八卦道:“我还挺好奇的,宋栾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居然肯让你帮陈云礼?还从他手里借到了人,是爱吗?是责任吗?”
说完,霍望远就立马、即可、飞速否定了这个观点,“绝对不可能。”
“……”
第53章
介意!他介意得要死!
中午吃完午饭他要回公司开会,一步三回头,跟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沈温瓷都没眼看。
但她还是得维护一下他的面子,“有什么好介意的,他才不会这么小心眼。”
霍望远一听就知道她两眼睁眼,尽说瞎话,嗤笑一声,“你猜我信吗?”
“你为什么不信?”
“宋栾树诶,你看看你身边熟悉的男的有几个,沈明霁,姜时熹,两个带血缘的亲哥,还有闻钊、景周景黎,要么是有主的,要么是即将有主的,你身边哪还有别的男人?!”
她不以为意,“这不是还有你。”
霍望远瞧她嘴硬到什么时候,“我?没带血缘的半个哥咯,另外半个算你的副手。而且没成为这半个副手前,他也不见得有多放心我。”
这说法沈温瓷还是第一次听,“这又是什么说法?”
清风拂过竹林,竹叶在空中打着旋落在了桌面上,霍望远没有拂开落叶,而是拿起一旁新摘下的龙眼来吃。
“高二那年你参加完数学竞赛回来发现我搬出去住了,那时你还生我气了,你记不记得?”
“记得啊,跟宋栾树有什么关系,那时候他又不在楠城。”
“他以前来楠城不怎么搭理我的,那个学期后他第一次主动来找我,问我们发生什么矛盾了。”
“然后吗?你这个高龄叛逆男就被他治愈了?”
“可别说治愈了,”霍望远一言难尽的表情,“聊的时候还好,聊完之后我才细思极恐,这家伙不待见我估计是怕我日后对你不利,毕竟这年头养子反水争家产的事情也不少。”
沈温瓷没意思的觑了眼他。
“总之,你身边不可能出现另一个对你图谋不轨的异性,因为宋栾树自己就是唯一一个。”
这样一想,好像是有点儿道理。
从小到大沈温瓷都不怎么跟人亲近,有些亲近了也并不长久,唯一破例的好像只有一个宋栾树。
想当初因为一个沈三,沈温瓷被外人奉上神台又被人拽下云端,只有那位睥睨陈规,目下无尘的宋大少,在沈温瓷面前做足了温和周到的样子。
宋栾树会帮她安排好生活中的一切,她的身边永远只会出现他一个男人。
爱会让人血肉丰长,他垂眸,唇角挂着笑看着眼前的女子,清眸流盼,含情凝睇,往时那个冷心冷情的小菩萨,那颗泥巴捏的心终于被人捂热了。
“你别这样笑。”沈温瓷打了个寒颤,面露嫌弃。
霍望远剥了个龙眼扔嘴里,好奇:“所以到底你是怎么摆平宋栾树那个醋王的?”
“……”
沈温瓷白了他一眼,“卖身呗。”
话音刚落,霍望远被齁甜的龙眼呛了下喉咙,往下腰,狼狈的掩面咳嗽。
沈温瓷道了句活该,又重新给他倒了杯茶。
这时,一个深沉地声音从背后响起。
“沈小姐,我们谈谈。”
沈温瓷放下茶杯,兀地回头,发现陈云礼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外,她下意识觉得是陈云礼和余嘉致没有谈拢,但转眼看余嘉致的表情又不像那么回事。
一杯热茶下肚,霍望远缓了过来,刚想说什么就被陈云礼拦住了话头,“霍先生,能让我和她单独聊一聊吗?”
霍望远:“……”他有资格说不能吗?
新人换新茶,沈温瓷倒掉陈茶,烧水,重新开始沏茶。
杯具叮当响。
陈云礼对得起他的名,克己复礼,端正、正直。时隔多年他再遇到她,欣喜是第一反应。后来他试着去了解过她,运筹帷幄,天桃秾李的一个人,外界从不吝溢美之词的一个人,让他明白,靠近她,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虽然他自己也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在她面前更像一个扭捏的哑巴。
比起自己,那个从小陪她长大的宋栾树的确更有理由站在她身边。两人般配到他觉得自己对她那点喜欢,即便是击败了情敌后站在她身边,这段感情都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对她的伤害。
那种即便自己再假装看风景也无法克制的目光所致,让他既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也做不出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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