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又半年,爷爷抑郁而终,路梨矜在他的追悼会上唱、在他坟前唱、连跪蒲团擦拭墓碑时也不曾停下。
既然曾经那么希望我唱下去,那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继续把戏唱。
这样的偏执路梨矜从小延续到大,小时候是不怎么喜欢一件事,也会作为终生的目标,奋力学习;少女时代是不顾奶奶的反对,毅然决然的从港城往帝都考,她想回到她旧未蒙面的故乡,即便回来后发现人物皆非,都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到如今是遇到喜欢的人,明知不可为,劝阻自己数次,但偏要为之。
飞蛾难道不知扑火定然化为齑粉吗?
那有为何义无反顾呢?
路梨矜捧着手机侧躺,反复默念着楚淮晏的手机号码,直到将其烂熟于心。
明天的太阳会照旧升起,她又将有新的理由找他聊天了。
其实真没什么可聊的,象牙塔里的大学生和已经在社会大染缸里驰骋过多年的上位者,隔着屏幕又能唠出那些东西来呢?
路梨矜惯例发早安和晚安,总要隔很长时间才能得到回应,由此推测出楚淮晏睡得晚、起得也晚。
他似乎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思来陪她扯无聊事。
周三路梨矜去给曲苓茏上课,下课后看到楚淮晏的消息,约她共进晚餐。
之前的缠。绵旖。旎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两人又退回到了相敬如宾的安全位置。
楚淮晏带她吃的还是上次那家日料,今天倒是换了菜单,意外地多了许多道熟食。
路梨矜给自己点了鳗鱼饭,她穿背后系带的花。苞连衣裙,落座时裙摆散在大腿中段,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楚淮晏熟视无睹般的略过,君子得不行。
这天路梨矜没有再被逼着吃半口不喜欢的生食,她拌着鳗鱼饭浓稠的汤汁,认真聆听听楚淮晏讲他侄女的事。
大意是:小女孩学戏是为了讨自家老爷子欢心,她平时的课业就很多,压得难喘过来气,家里没指望她以后靠唱戏维生,当个爱好就行,麻烦路老师多上心。
“你知道吗?”路梨矜捧着大麦茶清口,调侃道,“你说这话的样子,活脱脱一个三好家长。”
楚淮晏睨她,揶揄回去,“我可不就是?为你我就没操碎心了?小没良心的。”
路梨矜摸着鼻尖,“我哪儿有让你操心?”
“是谁不看天气预报,下雨天被困在教学楼里的啊?”楚淮晏慢条斯理地讲着。
昨天她被场突如其来的雨困住,站在廊下跟他发消息抱怨,楚淮晏秒回,问她要不要接,路梨矜拒绝了。
赶上晚饭点,他的车真开进来还得了。
雨干等不见停,最后跟尹悦华冒雨跑回的宿舍。
路梨矜和他对视,娇俏哼着,“我们这年纪的人,哪有看天气预报的啊。”
“行。”楚淮晏淡笑,“都是我们这年纪的人看,下次梨梨再不带伞,我就直接去接你了。”
路梨矜粲然讲,“不会了,接下来天热,我选择都带遮阳伞出门!”
楚淮晏捻纸巾擦拭过唇角,颔首道,“这样,那打这把吧。”
她早注意到他下车时拿的礼品袋,却不知是什么礼物,拆开后才发现是把雨伞。
竹枝伞骨,瘦金体刻着“幸会”两个字。
楚淮晏悠悠说,“你知道吗,文学创作时,借伞算是比较好用的偶遇手法之一。”
“……”路梨矜哑然。
楚淮晏说了下去,“因为一借一还,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就有两次交流的机会了。”
路梨矜倏尔想起开春暴雨屋檐下,池妄“赠予”她的那把伞,价值不菲,她以为不会再有还伞的机会了。
而今楚淮晏送她伞,把旁人借伞的机会都掐断。
“谢谢。”路梨矜词穷。
楚淮晏摇头,“不必谢,我只是不喜欢我的人需要朝他人求助。”
路梨矜的心提到嗓子眼,揣度着池妄赠伞的事是否被知晓,以至于这顿饭吃到后来,她都味同嚼蜡,楚淮晏又说过些什么,也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敷衍着应付。
接下来的日子里,楚淮晏常常找她吃饭。
这人矜贵,嘴刁且不喜欢排队,吃得惯是些小众名店。
能把寻常普通的食材做得常人吃不起,味道也尝不出太多花样。
路梨矜觉得他多数时候都在找个饭搭子陪吃,路梨矜上车的地点在学校后门的拐角处,楚淮晏常戏谑自己是来偷人的。
“那下次我去找你好不好呀,你就不用来偷人了。”路梨矜认真思考后得出结论。
楚淮晏左手打着方向盘,右手捏她的腰,“梨梨倒是会出主意,所以我什么时候能转正?”
三言两语,暧。昧不清。
少女的心思千回百转,始终落不到正常的心跳节拍上。
春衫薄,抵挡不住触摸的热意,肌。肤被烘烤着,粉霞自而后蔓延到脸颊。
“那还不是都随你。”路梨矜的声音细弱,犹如蚊蚋。
楚淮晏哂笑,“再等等吧。”
今天吃得倒是寻常,是帝都大街小巷都能看到的连锁店“非常烤”,不过形式是以外卖到家。
“非常烤”作为扎根帝都的东北烧烤,很有东西,外卖赠送纸壳折成的烤炉,表面覆了层锡纸,下点酒精灯。
送来的都是烤得刚好熟透的成品,想要再烤焦或加热,都可以简易操作,基础调料带的齐全,附加的也可圈可点。
<a href="https:///zuozhe/obu.html" title="巧克力流心团"target="_blank">巧克力流心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