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简单来说就是，权衡利弊之下，他认为已经没有再进一步的必要了。
  然而这一切在他收到一条没头没尾的信息时，戛然而止。
  时杭在把买的东西打包好准备带走时，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抱歉」
  他拿着手机，莫名的恐慌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的全身。
  ……出事了？
  *
  松田阵平在决定牺牲自己的时候，其实也没想很多。
  他这几天和鹤田在手机上也讨论过很多和那个犯人有关的消息，两人对这人的性格判断是一致的：
  表演心理强烈，对警察有着强烈的憎恨感。
  不然也不会一年一年的往警视厅发传真倒计时。
  如果炸弹没有爆炸，那犯人很有可能会引爆被藏起来的炸弹。他不能拿民众的生命做赌注。
  只不过……果然有的事情不能拖，一拖就没影了。
  他给自己点了支烟——其实他有段时间不怎么抽烟了。
  萩死之后的那半年里，为了排解情绪，他抽烟抽得很凶。结果慢慢习惯了，染上了烟瘾。
  后来和鹤田白熟悉起来，虽然鹤田那家伙也不说，但每次闻到烟味嘴角都会向下撇一点点。所以松田阵平在抽烟时就会有意识的避开。
  结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就慢慢的又不怎么抽烟了。
  鹤田那家伙总开玩笑说，尼古丁上瘾和咖啡因上瘾半斤八两，都不算健康，但至少咖啡的味道不难闻。
  其实他想在抓到犯人之后告白，也只是出于一种“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后，再去想下一件事”的习惯而已。
  好在昨天见了那两个家伙一面……也算聚过会了。
  其实……多少有点遗憾。
  他意识到自己喜欢那家伙的时候，就也看出来对方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肯开口。
  虽然直觉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松田阵平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先告白，那他们两个恐怕真就能当一辈子的“朋友”。
  那可不行，油门都在脚下了，哪有反过来踩刹车的道理。
  他看了一眼倒计时，打开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只是他字已经打完，在设置定时的时候却又退了出去。
  松田阵平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笑了一下。
  “还是算了。”
  嗯，用短信告白到底有些不太正式，还是为自己的失约道个歉吧。
  那家伙好像没少买伴手礼，还都是两人份的定制产品，退都没法退。
  而且他也没办法亲手为萩报仇了。
  ——这么一想，他这算是同时爽了两个人的约，只希望萩和鹤田他们两个，别气得都来揍他就好。
  鹤田那家伙的办公室钥匙和公寓钥匙还在他口袋里……让那家伙再去配一把好了。
  于是那封在倒计时结束后才发出的消息，最后的内容是：
  「抱歉」
  我失约了。
  ————
  他们两个，一个在感情前止步不前，一个刚打算莽一波结果在生死前被迫停下。
  结果时杭其实不知道松田阵平喜欢他的事。他这人就是那种“比起在一起，有些事情可能更重要”。
  比如说真心，再比如说生命。
  “喜欢”一个优秀的人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很正面的情绪。就像对某些美好事物的憧憬一样，可以提供很好的情绪价值。
  不一定非得实际上拥有才算圆满。
  时杭是这么想的，不过松田真告白了他可能会直接自爆一波从警视厅辞职再换个身份和他谈恋爱。
  嗯，另一位都a过来了，他不同意那就不是顾虑的问题了，那是失智。
  第五十四章 道路的尽头
  这章有一段涉及到我一系列书的世界观，不喜欢看可以跳过，也不用在意，单本没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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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意识到松田阵平可能出事了的那一刻，时杭就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
  可是以往作为他身体一部分、如臂指使的能力，却并没有给出任何反馈。
  ……这不合理。
  代行者的能力与状态直接相关，如果他的力量无法控制，那不是他快死了就是已经死了。
  时杭冲进洗手间，抬起手臂，属于人类的手臂并没有半分异样。
  不应该。
  如果他能力失控，那这会儿根本维持不住人形。而此时镜中的白发青年浑身上下却找不出任何非人的特点。
  只是……他的眼睛，是不是变了颜色？
  下一刻，天旋地转。
  时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倒下，视角却越来越高、视野范围越来越大。
  人类双眼的水平视角一般是188度。而时杭作为代行者，在使用能力的时候可以用电磁信号探测周围三百六十度的事物。
  但那是电信号。
  时杭可以通过电磁相关的感应在脑海中构建出周围的场景，但那是基于他个人强大的思维能力转化出的模拟场景，而不是他真的能“看”到那么多。
  可是现在……
  视角还在上升。
  直到某一刻，他感觉自己再次脚踏实地，面前却出现了一个像是视频进度条一样的东西。
  时杭有些茫然的看过去，却发现进度条最后的画面，是他自己倒在洗手间里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