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安斯艾尔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喋喋不休的伏地魔，颇有些无聊。
  “看到山坡上那所房子了吗，波特？我父亲在那里住过。我母亲是个巫师，住在这个村子里，爱上了他。可当她说出自己的身分之后，他抛弃了她……我父亲他不喜欢魔法……”
  “他离开了她，回到他的麻瓜父母身边，那时我还没有出生，波特。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在麻瓜孤儿院长大……但我发誓要找到他……我向他报了仇，那个给我取了跟他同样名字的人……汤姆·里德尔……”
  波特用他疼的泛红的绿眼睛死死地盯着伏地魔走来走去，刚刚有人触碰了他的伤疤，毫无疑问，是把他一个人丢在这的那个斯莱特林，他竟然还在附近，没有被伏地魔发现。
  安斯艾尔看着把波特当做倾诉对象的伏地魔，有些不耐烦，那群食死徒什么时候才会到？
  终于，空气中开始出现斗篷的悉悉卒卒声。在坟墓之间，在杉树后面，每一处阴暗的地方都有巫师幻影显形。这些巫师全都戴着兜帽，蒙着面孔，一个个走过来，他们走得很慢，小心翼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伏地魔终于停止了他的倾诉，沉默地站在波特面前等着。一个食死徒在距离伏地魔还有几步路的地方就跪倒在地，爬到伏地魔跟前，亲吻他黑袍的下摆。
  “主人……主人……”那个食死徒低声唤道，而他身后的食死徒也是如此，每个人都跪在伏地魔脚下，亲吻他的长袍，然后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地组成一个圈子。
  安斯艾尔挑了挑眉，到场的食死徒不算多，哪怕有兜帽和面具阻挡，但他还是能认出几个人。
  这些食死徒以汤姆·里德尔的坟墓为中心，把波特、伏地魔、正在抽泣的佩迪鲁以及隐身的安斯艾尔围在中间。圈子上还留着一些间隔，似乎为了等着其他人的加入。
  然而伏地魔却似乎不再期待有人来了，他环视着一张张戴着兜帽的面孔，平静地说：“欢迎你们，食死徒，十三年……距离我们上次集会已经有十三年了。但你们还是像昨天一样响应我的召唤……就是说，我们仍然团结在黑魔标记之下，是吗？”
  食死徒们发出了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就像集体打了一个寒颤一样。
  伏地魔抬起狰狞的面孔，张开两条细缝一样的鼻孔嗅了嗅。
  “我闻到了愧疚，”他说，“空气中有一股愧疚的臭味。”
  圈子又哆嗦了一下，似乎每个人都想向后退，但又不敢动。
  “我看见你们，健康无恙，魔力一如从前——这样迅速地赶到！我问我自己……为什么这帮巫师一直不来帮助他们的主人，帮助他们宣誓要永远效忠的人？”伏地魔的声音开始尖利。
  伏地魔似乎过了复活的兴奋阶段，他开始进入了惩罚模式，在他尖锐的质问下，一个食死徒突然扑倒在地，他匍匐在伏地魔的脚下，从头到脚都在发抖。
  “主人！”他尖叫道，“主人，饶恕我！饶恕我们吧！”
  伏地魔咧了咧嘴，发出了一声冷笑，举起了魔杖。
  “钻心剜骨！”
  倒在地上的那个食死徒痛苦地扭动、惨叫，波特死死地闭上了眼，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伏地魔抬起魔杖，受刑的食死徒平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起来吧，埃弗里，”伏地魔轻声说，“站起来！你求我饶恕？我不会饶恕，我不会忘记。漫长的十三年……我要你们还清十三年的债，然后才会饶恕你们。彼得·佩迪鲁已经还了一些债，是不是，佩迪鲁？”
  佩迪鲁瘫坐在地上，仍然止不住地抽泣。
  “你回到我身边，不是出于忠诚，而是因为害怕你的老朋友们。你活该忍受这种痛苦，佩迪鲁。你知道这一点，是不是？”
  “是，主人。”佩迪鲁呻吟道，“求求您，主人……求求您……”
  “可是你帮我获得了肉身，”伏地魔看着佩迪鲁在地上抽泣，冷漠地说，“尽管你是个卑鄙的叛徒，可你帮助了我……伏地魔不会亏待帮助过他的人……”
  伏地魔再次举起魔杖，魔杖头上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光带，它缓缓地扭曲变形成了一只闪闪发光的人手。接着，它自己飞了下来，安在佩迪鲁流血的手腕上。
  佩迪鲁停止了抽泣，他一脸惊喜地活动了一下这只新装的银手，颤颤巍巍地用它捡起一根树枝，然后轻松将它捏得粉碎。
  “我的主人，谢谢您……太漂亮了。”佩迪鲁激动地爬到伏地魔身边亲吻他的袍子下摆。
  伏地魔平静地说：“希望你的忠诚不会再动摇！”然后，他没有再看一眼感恩戴德的佩迪鲁，他看向了食死徒中一个修长的身影。
  “卢修斯，我狡猾的朋友，”伏地魔走到那人面前停住，低声说道，“我很有兴趣听听你的解释，是什么让你胆敢放纵你的儿子破坏我的事情？你从来没有去寻找我，卢修斯，听说你和德国那个梵卓家族关系十分不错，你这是准备背叛我吗？”
  没有等卢修斯说话，伏地魔便愤怒地举起魔杖，“钻心剜骨！”
  “钻心剜骨！”
  两道不详的红光在空中相撞，砰地一声，像烟花一样炸开。
  “是谁！”伏地魔的魔杖很快就指向了隐身中的安斯艾尔。
  “我想……小巴蒂·克劳奇大概忘了告诉你，用门钥匙过来的人不止波特一人。”安斯艾尔解除了迷惑了所有人的隐身咒，平静地站在卢修斯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