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他们也许是被蝙蝠公子警告过,嘴巴非常严实,即使司空摘星和王怜花这两个古灵精怪的家伙一个接一个地上前套话,都无功而返。
连嘴巴也不张,想套话也没处套。
诸非相看他们失败而归,决定给他们做一个示范,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套话。
司空摘星和王怜花扒在门后观摩,诸非相拦在那清扫甲板的水手身前,友好地打了声招呼,没有得到响应。
王怜花:“他也好不到哪去。”
司空摘星:“你说得对。”
下一刻,诸非相伸手点住了水手的穴道,过了一会儿,捏住水手的脸颊,强迫人家张开了嘴。
司空摘星&王怜花:“……”
上来就使用武力吗?
王怜花眼睛发光,似有若悟。
由于诸非相的背影遮挡,他们看不见水手的面容,然而诸非相那动作只做了一会儿,便松开手,解开穴道,向那水手低声道了一句“对不住”,转身便朝他们走来。
那水手站在原地,神色木然,继续弯腰清扫起甲板。
诸非相从两人身侧走过迈进屋中,他们望了眼原地的水手,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子,司空摘星顺手关上了门。
司空摘星:“诸大师,方才我若是未听错,你说了一声‘对不住’?”
王怜花:“既然觉得对不住为何还要那么做?”
诸非相淡淡道:“他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他是个哑巴,舌头是被利器剪断的。”
两人一怔。
诸非相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说假话,端看他这副神情,便知是真。
诸非相站在那水手跟前时便觉得不对劲,心里有疑惑,点穴查看一番后便明白水手不说话的原因。
其余水手不知是否是同样的境况,然而诸非相看了那水手口中的半截舌头,心情竟显出些许不快来。
司空摘星和王怜花听他所说,早已跑去确认其他人是否也是同样的状况,两刻钟过后,两人神情古怪地回到房间。
除去船长和一名舵手,其余人皆是哑巴,而且正如诸非相所说,舌头被利器截断,面对司空摘星和王怜花也从始至终操持沉默。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不准说。
江湖上这种事司空见惯,两人反应不大,与他们相比,诸非相的不快便显得有些突兀。
“他们没了舌头难不成你还能为他们接回去?”王怜花对诸非相泄露的那丝情绪表示不解,诸非相不该是因为这种事而不高兴的人,再悲惨的事他也都保持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冷静。
“何必为这种事生气?”
诸非相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觉得小僧在生气?”
那些人不是绝对的好人,诸非相对这种人的态度十分明确,为他们生气是最不值得的事。
王怜花反问:“不是么?”
诸非相看向司空摘星,后者点点头,表示认同王怜花的说法。
“他们和小僧非亲非故,小僧为何要因为他们生气?”诸非相实话实说,“只是想起一些旧事罢了,你们与其管小僧生不生气,倒不如想想到时候该如何对付蝙蝠公子。”
司空摘星惊奇道:“大师的意思是,你没有信心对付蝙蝠公子么?”
诸非相微微一笑:“小僧自然是有的,只怕你们无力应付罢了。
司空摘星指责道:“你看不起人!”
王怜花纠正道:“不要说你们,不要把我包括在内。”
塑料队友面面相觑,下一秒又开始掰头。
诸非相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将空间让给这两个不对付的家伙。
*
船只在海面上行驶约有十日,于风雨交加波涛汹涌的夜晚停留在石礁旁,诸非相迎风而立,望见黑暗中有两人疾行而至,停在船下。
那两人身着黑衣,黑布蒙面,只有一双眼睛仰头望着他。
诸非相居高临下,面露笑容:“来了?”
两人一拱手,恭声请诸非相下船。
司空摘星和王怜花早在船停之时便偷偷摸摸地下了船,只有诸非相一人在此处等待,而这两人相迎,却并未问起诸非相的“师弟”与“侍从”的下落,默然不语,为诸非相引路。
穿过漫长的黑暗与风雨,再加上一趟惊险刺激的滑车,诸非相被两人引入一道漆黑的房间。
房间中布满香浓到刺鼻的胭脂味,也有常年不见天日的阴湿气息,而其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是一位姑娘。
诸非相站在门边,冷眼等着蝙蝠公子给他安排的好戏。
“公子,红尘滚滚,相遇即为有缘,可愿与我春风一度?”
那姑娘娇言软语,极尽魅惑之意。她缓缓走上前,如同蛇一般地缠上诸非相的身子,双手抚摸着诸非相的身子——但因为诸非相捂得严严实实,她只摸到了还带着些许潮气的衣裳;于是她改换策略,伸指抚摸诸非相的脸庞,但手腕在半空中被诸非相握住,一声惊呼从姑娘喉中溢出,又被努力压下。
诸非相松手,挪了地方,开口时语调冰冷:“你只会这种把戏么?”
房间内静谧无声,只有诸非相的回音,过了片刻,房间中忽地响起一声轻笑。
那姑娘浑身一颤,身形更加僵硬了。
蝙蝠公子笑完,柔声道:“诸大师定力非凡,在下佩服。”
诸非相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