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但攀爬在枝干上的那个黑斗篷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在一步一步往上,接近细长的花瓣。
  位置到花托了。
  仔细观察下来,她才发现,“花神”的构造和曙色草很相似,都是长条花瓣,颜色都是红色,不过一个明亮一个暗沉,就连花座也都是紫色的。
  她的心情有点微妙。
  黑斗篷人攀爬到花座的时候,红色花的花瓣开始大幅度摆动。
  那柄纹路纵横的剑从黑斗篷人手中投掷了出去——
  这种近战武器居然是标.枪.式的用法吗?她不合时宜地想。
  吐槽归吐槽,认真还是该认真。
  仿佛有着生命力一般,纹路纵横剑径直切入其中一条花瓣,像斩章鱼腿一样拦腰斩断!
  然后,纹路剑像回旋镖一样反弹飞回到了黑斗篷人的手中。
  那被斩断的花瓣从接近三层楼的高度径直落下去,砸在了沙弧上,从沙弧上泡沫的震荡来看它还是有些重量的。
  然而那半截花瓣再次生长起来,在几秒时间内又恢复如初。
  黑斗篷人也是第一次和它交手,他像是在试探一样,这回把纹路剑刺入了花座。
  一整条花瓣从花座开始坠落。
  他正要从那个缺口攀爬进入花朵内部,花座上却生出了纤维一样的尖刺,尖刺在一瞬间拔地而起,然后迅猛窜上高处,成为了枣红色的长条花瓣,替代了原来的花瓣。
  【有恢复力。 】她记录道。
  这个景象对于她来说,熟悉得有些可怕。
  因为曙色草也是这样的。当她摘下长条花瓣时,花座上就会有细小的花瓣飞快地生长起来,替代原来的花瓣。
  她注意到,花神周围的树木颜色似乎变得有些枯黄了。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猜测——如果花神的机制和曙色草相似或者相反,那么她大概想到办法了。
  确认这一点后,她收拾好东西,往那边山坡赶去。
  花瓣不断被砍下,不断再生。
  黑斗篷人动作机械而利落,一遍一遍做着同样的收剑和掷剑动作。
  似乎漫无边际。
  她发现鸩苍虽然看起来似乎在做无用功,但渐渐的,花瓣生长速度跟不上了,那些纤维尖刺上窜的速度开始减弱。
  鸩苍对她说过契机。
  “我的父亲是精灵族人,他和花神有仇,我会为他报仇。”他的措辞很简单,没有多说什么。
  当时,在她问出“幻术”之后,他才看了她一眼,把具体事件填充了细节。
  鸩苍的父亲苍是数一数二的血术修行者,血术在精灵世界不是禁术,和梦术、活化术等术式一样可以通行,但苍在某次比试中受了伤,被对面的幻术修行者引诱种下了花神的种子。
  苍痛苦不已,在自绝时阴差阳错下来到了这个时空。
  “临死前他打听到了花神的源头,在极北之地。”鸩苍平淡地叙述道。
  天色渐渐被染黑了。
  这个时空的夜晚再次开始降落,暮色一点点下坠。
  远处的山坡上,黑斗篷人的动作也开始减缓。
  鸩苍的身体比纯血精灵要弱上不少,没有火源,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步行过去的她还在半途中,见状更是加快脚步。
  天空彻底黑下来。
  这时,那株硕大的红色花像是忽然活了一样,舒展的花瓣不再拘泥于原位,像触手一样张牙舞爪!
  她惊了一惊。
  就连习性都和曙色草一样,在夜晚醒来!
  支撑在花座上的黑斗篷人身形一避,堪堪收回纹路剑,开始往下撤退。
  但那些细长花瓣有筋有骨,也往下攻击。
  带着强劲气流的冲击让他一个趔趄,看起来柔弱无力的花瓣伸直像一把利刃,刮擦过他的身体。
  他找到差不多的高度,往下一跃。
  绫顿就快走到那片山坡上了,正要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但脑子却开始混乱。
  她想找到刚才行动的下一步,其他记忆却不合时宜地不断涌现。
  骆驼商队在沙漠上缓慢移动着。
  ——不,这不是她的记忆。
  泛着煤灰色的脸庞朝她笑着,和她亲切地说话。
  ——这不是她想找的记忆!
  她抱住了脑袋,却发不出声音,脚下也仿佛有千斤重。
  因为那些纷纷扰扰的记忆像千军过境一样,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
  在石头边采了迷叠香,开心地回去和朋友们分享一天的经历。
  ——这也不是她的。
  踩在森林里铺着的松针上,软绵绵的,月亮在树梢上挂着,有人在她耳边笑着。
  ——虽然触感和笑声都那么真实,但她肯定这不是她所经历过的。
  “不、别过来了。”鸩苍提起声音,词句破碎地朝她喊道。
  她努力保持冷静,向前迈出脚步。
  不是的,她过来是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想到了好办法,但是到底是什么办法?她费劲地在庞大的记忆流里寻找。
  鸩苍自己却无法走过来了。
  黑马徒然地站在山坡上,马尾轻轻拍打着。
  他的身体已经虚弱下去,头脑中的记忆杂乱无比,让他无法挪动一步。
  那些泛着泡沫的白色沙弧,大概和记忆有关。
  鸩苍被困在其中,但花神的攻击却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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