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此刻内心恐慌不宁,自己发过去的消息一直都没有收到回复,总觉得徐恩赐好像出什么事了。
  “现在都快要到晚上了,你怎么才去找同学,应该白天上午去找才对嘛。”谈姝继续侃侃而谈。
  薛承又嗯了一声。
  两碗面上桌之后,谈姝再提问题,薛承连嗯都不嗯了,只顾着吃面。
  谈姝热心提醒:“你慢慢吃嘛,刚吐过,小心吃太急胃疼。”
  薛承果然慢了下来。
  吃完面后,薛承给谈姝发了一百元红包。
  谈姝没有点开:“都说了我请你嘛,反正这是我大伯家,不收钱的,你觉得好吃吗?”
  对于薛承这张吃惯山珍海味的嘴巴来说,面的味道只能算一般,他礼貌地点头。
  谈姝:“那你回去之后,可以和同学们安利一下,让他们都来我大伯家吃面。”
  薛承继续点头。
  谈姝又问:“你是一中的学生吗?”
  薛承:“我刚中考完。”
  “我也是。”谈姝一脸好巧的表情,她又仔细看了眼薛承的脸,猛地想起什么:“等等,你是,你是那个中考状元吗,我在网上看到一张照片,我找找。”
  她拿起要去翻那条新闻,手指要滑冒烟了,却找不到之前那条带照片的新闻。
  薛承直接承认:“别找了,是我。”
  他站起身:“我先走了。”
  谈姝冲他挥手:“再见,状元,我在一中等你哈。”
  第23章
  薛承依据自己超强的记忆力找到了徐恩赐住的小区,以及具体的门牌号。
  他抬手敲门,无人应答。
  他给徐恩赐发微信:【我到你家门口了,开下门。】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薛承只能继续敲门。
  又敲了四五声的时候,门终于开了,不过是隔壁的门。
  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阿伯出声道:“小伙子,你是谁啊?”
  薛承说:“我是徐恩赐同学,我找她。”
  “你是她同学啊,你不知道她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薛承心里一惊,忙问:“发生什么了?”
  阿伯叹了一口气,说道:“造孽啊,造孽。好好的一家人就剩下小孩了。”
  “到底怎么了?什么叫就剩下小孩了?”薛承像是被人扼住呼吸,艰难地发问。
  “他她妈妈带着外公外婆去医院,回来的路上给跟大货车撞了,三口子一个都没活下来,你说留下一个小丫头可怎么办?”阿伯说完又唉声叹气好一番,“多好的小孩,又漂亮又有礼貌,一下子就没妈妈了。该死的那些个货车司机,为了多赚钱点疲劳驾驶,害了多少人哦。”
  “那徐恩赐呢,她现在去哪了?”薛承来不及消化这噩耗,他迫切地想知道她的下落。
  “小丫头被她爸接走了,前几天搬的家,屋里面东西都已经搬完了,估计房子也要转卖了。”阿伯继续说:“太可惜了。他爸平时都没来看过她,结果发生这种事,她爸就成她最后的监护人。我估计她爸也是看在赔偿金还有房子的钱份上,才愿意把小丫头接走,太可怜了。”
  “你知道接去哪了吗?”
  “不知道,她爸外地的,在丫头小的时候离的婚,我也就看过这么一次,要不是跟小丫头长得有点像,我都不敢信是他爸。”
  关于徐恩赐下落的线索就这么断了,薛承脱力地坐在楼梯道上。
  大伯又问:“你来找她做什么呀?”
  薛承摇头。他已没有气力回答问题。
  他的头埋在臂弯中,大脑发懵,一片空白。他巴不得这一切就是老天爷开的一场玩笑,开学之后,一切如他所愿,他和徐恩赐在一中的教室里见面。
  原来不是所有的分开都是有告别的。也不是所有关系的断裂都是有迹可循的。
  她走了,带着噩耗走了,没留下一句话。
  他无比悔恨自己被关的这几天,错过了与她的最后相见,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原谅你。
  薛承的眼泪流了出来,汹涌的,无声的,他已经忘记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他以为自己很难在为任何人、任何事哭泣。
  对于别人而言成年是十八岁,而对于薛承而言,成年就是在这个瞬间。
  他告白了青春期,那个在他的青春期给他带来性.启蒙、性.冲动的女孩,她不见了,他的青春期戛然而止,他彻底成为一个丑陋的大人。
  薛承在楼梯道里坐了几个小时,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他才起身,安静地离去。
  他去买烟的时候,又遇见了谈姝。
  她看见他手里的烟盒,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那表情看起来更像徐恩赐了。
  她在他身后跟着,“你居然买烟。”
  薛承拆开烟盒,点了一支,沉默地抽着。
  谈姝在一旁站着,“你怎么了,看起来好不开心,你的眼睛有一点肿,我拿了一瓶冰柜里的水,你敷一下吧。”
  谈姝把水递向薛承。
  薛承看过去,他呼出一口烟,声音喑哑:“你对我这么殷勤,是想和我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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