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卢修斯居然把家养小精灵借给了你？”斯内普问。
  “塞拉负责给我们传话，我和马尔福私底下有些隐秘的来往。”丹妮卡对塞拉说，“照顾好斯内普教授。”
  “走吧，哈利，我们该回城堡了。”她说。
  他们顺着隧道往外爬，谁都没有说话。哈利满脑子回响着伏地魔刚才的话——你放任你的朋友为你赴死，而不是挺身出来面对我。我将在禁林里等候一个小时……一个小时……
  “哈利。”丹妮卡出声打断了他的回想，“拉文克劳的冠冕你毁掉了吗？”
  “……嗯。就还剩大蛇了。”但哈利鼻头一酸，抑制住眼里的泪水，他想起了疯眼汉、想起来乔治那只耳朵、想起了唐克斯的父亲、想起来邓布利多……也许伏地魔说的是对的……
  城堡前的草地上散落着一个个小包裹似的东西。离天亮大约只有一个小时了，但四下还是一片漆黑。
  他们跑上台阶，城堡里异常地寂静。空无一人的门厅里，石板上血迹斑斑，斯莱特林的绿宝石散落了一地，还有破碎的大理石和劈裂的木头。丹妮卡跨过一小段被炸飞的护栏，朝大礼堂走去，三人组跟在她的身后。
  学院长桌被移开了，礼堂里挤满了人。幸存者三五成群地站着，互相搂抱在一起。伤员都集中在高台上。庞弗雷夫人和她的助手们正忙着给他们治疗。马人费伦泽也受伤了，他的一侧身体大量出血，已经站立不住，躺在那里奄奄一息。死者在礼堂中央躺成一排，丹妮卡不忍多看，朝一旁聚在一起的红脑袋大步走去。
  韦斯莱一家人团团围住弗雷德，他看上去有些无奈，“……我真没事……一点小伤，不痛……别听珀西瞎说，我才没被死咒击中呢，如果被击中了，我哪儿能还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啊……”
  他往外一瞥，眼睛瞬间亮了，“丹妮卡!”
  丹妮卡走过去，他立马伸手牵住了她的手，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去救了个人，还把哈利他们带回来了。”她说。
  赫敏走到金妮面前抱了抱她，金妮半边脸肿着，满是污垢。罗恩看到弗雷德除了一身伤，人还好好的，顿时松了一口气，站的他的其他兄弟身边，珀西搂住了他的肩膀。
  韦斯莱先生大力抱住坐在地上的卢平，卢平看上去糟透了，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身上都是血，但他像是不知道疼痛似地放肆大笑着，“我太幸运了，老哥!那个死咒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子尖划过去的。”
  唐克斯在一旁颤抖着身子，眼泪不住地流着，“就差一点……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你就死了……”
  哈利心里一阵后怕，他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却差点被东西绊倒。他向后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科林·克利维无神望向他的眼睛，还有拉文德·布朗像是被野兽撕烂的身体……哈利倒吸了一口凉气，攥紧了手里的细颈瓶，飞快地跑远了。
  韦斯莱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稳定了一下情绪，用力抱住了她的小儿子，“我的孩子们怎么总是多灾多难……哦赫敏，感谢梅林，你们都安然无恙……哈利？哈利没和你们一起吗？他去哪儿了？”
  “咦？”丹妮卡四周张望了一下，“他刚刚还在这里啊……”
  ……
  哈利从冥想盆里出来，跌落在校长办公室的地毯上，他大口喘着气，所有的谜团都真相大白。斯内普的过去和一直以来的潜伏，还有邓布利多的谋划……他曾以为他将学习到胜利的秘诀，但现在，他终于明白，胜利前最关键的一步，就是他要平静地走进死神的怀抱。这样他才能切断和伏地魔的联系，原来……原来他也是魂器之一。
  哈利慢慢地爬了起来，预言也不准，谁也活不下来，谁也不能幸存。
  感受着心脏在胸膛里强有力的跳动，他怀着对死亡的恐惧，却勇敢地迈出了步子，坦然面对死神的驾临。他甚至还能平静地思考，在最后一次穿越城堡，走过操场，进入禁林，这期间心跳又能跳动多少次呢？
  他看了一眼十七岁生日得到的那块金表，伏地魔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是时候该走了，勇敢点。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丹妮卡紧紧握着弗雷德的手，她望着一寸一寸变亮的天空，心却慢慢往下坠。时间快到了，他马上要来了，他不会放过自己的……叛徒的下场她最清楚了，卡卡洛夫还是她下手杀死的，她恐怕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丹妮卡转过头望着弗雷德，微微笑着，“等下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一起回家……”不管我是生是死……
  “我们一起回去。”弗雷德坚定地说，目光幽深。
  “不!”
  丹妮卡和礼堂里所有的人一样向外看去，她从没想过麦格教授会发出这样可怕的尖叫声。所有人都冲出了城堡，看着贝拉克里特斯因为麦格教授的绝望而哈哈大笑。
  看着走出来的人群里一个熟悉身影，她微微收敛了嘴角，笑容变成了嘲笑，“哟，我们可终于见面了。丹妮卡，主人可是召唤了你两次呢。”
  丹妮卡没有理她，径自望向混血巨人怀里的小小身影。她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哈利·波特，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耳边传来一声声的尖叫声，罗恩、赫敏和金妮的喊声比麦格的还要凄厉。幸存者不住地扯着嗓子咒骂着食死徒，发泄着心里的痛苦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