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是，原则上来说是不能说出系统的存在的，就算审讯他，有关异世界的问题也只有您才听得到。但是系统对那个世界了解的比白濑还要多，您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咨询系统的。】
  「但是你说那个……中原中也？是什么关键人物吧。白濑不是他的同伴吗，对他的了解应该比你多吧。」
  【确实如此。您去的每个世界都有文本，系统只了解以他们为主角的文本，以及那个世界的各种常识、组织势力，但是要是牵涉到个人或者具体信息的话，没有办法为您解答。】
  毕竟系统又不是查户口的，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
  「所以我才说你很没用！还是要未来五老星的莫里瓦尔大人出场才行。」
  白濑醒来的时候，眼前昏暗模糊得几乎看不清四周。
  他的身体每个地方都叫嚣着疼痛，大脑像是有一根棍子在里面不停搅动，痛得无法思考。
  想直起身体，却因为麻木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连抬起眼眸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猛然被打开，一阵白光刺激得他闭上了眼睛。
  然后耳边就出现了模糊的让他足以浑身发抖的声音。
  “什么啊，这不是还闭着眼睛的吗，谁骗我他醒了的？”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面显得格外清晰洪亮，不由分说地撕碎了这短暂的平静。
  “莫里大人，他只是还太虚弱了，一时抬不起眸子。”
  周围的人说话都敛声屏气的，谁也不想引起注意力，衬得最大的那个稚嫩声音更加突兀起来。
  很快就有医生急匆匆进来，在白濑仅存的一小截大腿打了一针。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白濑断肢的部位居然全部都愈合没有流血了，就是裤腿空荡荡的，加上这阴暗的只有刑具和药物的地下牢房，看上去很是渗人。
  在胳膊也被打了一针之后白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清晰了很多，大脑的钝痛也逐渐消失，紧随着而来的就是一阵困倦。
  “都五分钟了，他还没有醒哦。”
  原本很是期待的站了五分钟的莫里瓦尔看了一眼怀表，喜悦洋溢的脸蛋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他粉色眸子里的光芒逐渐变淡，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莫里瓦尔越来越不耐烦，周围的人也越来越惶恐。
  房间里极度压抑，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大，生怕惊扰了这位已经将近发怒的小殿下。
  莫里瓦尔看向一旁的女仆长。
  “呐呐呐，他会不会是醒了故意不睁开眼睛？这个家伙很狡猾的。女仆长你和医生去看看，要是他意识已经清醒了但是骗我在这里干站这么久的话……”莫里瓦尔天真无邪地说道，“就把他的眼睛挖掉怎么样。啊对了，先挖右眼吧，两只都看不到的话会给我添麻烦的。”
  什么都看不到的话反而没有那么容易产生恐惧了，这样的话挖掉一只就好。
  ‘把他的双腿砍掉就好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语调，原本昏昏欲睡的白濑猝然睁大了眼睛，瞳孔收缩成了一个点。
  他的胸口不停地起起伏伏喘着气，头上冷汗直冒，身体抖得像个筛子，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刚才那句话，像极了那个恶魔砍掉他的双腿时说的话。
  明明还有意识，却只能感受着自己身体的部分一点点脱离。躯体，感知，血液，全部都脱离了自己。
  那种感觉太恐怖了，恐惧蚕食着他的神经。
  “你……你……”
  白濑努力睁开眼睛，颤抖又惊恐地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莫里瓦尔。他想往后退，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果然是醒着的，真是粗鄙的贱民。女仆长！我就说他肯定是醒了故意装睡的！！”莫里瓦尔转过头，气鼓鼓地对着女仆长说。
  【其实他应该是大脑意识没有完全清醒才会有那样的反应，现在醒过来也是因为刚才的药效和宿主您的话语产生了作用。】
  系统直觉不妙，连忙在女仆长开口之前对莫里瓦尔解释道。
  但是莫里瓦尔根本就没有理会它，像是屏蔽了它的话一般，看着白濑灰色的眼睛自顾自地说道。
  “真是愚蠢又卑劣，连眼睛都像是污水一样肮脏的颜色。不仅之前打我，现在还敢骗我——”
  “医生，把他的眼睛给我挖了”
  “是，莫里大人。”
  身体微微颤抖的医生麻木的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手却完全不抖地拿起了器械。
  他一步步走向了惊恐到叫不出声的白濑身前，对着他伸出了双手。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中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刺眼的灯光把周围照得一片惨白。
  这是一个地狱一般的世界。
  在睁开眼睛不到十分钟，白濑就明白了。
  这个世界是地狱，是属于恶魔的世界。
  如果存在乐园的话，肯定也是那个恶魔的孩子一个人的乐园。
  一开始白濑对莫里瓦尔除了恐惧之外，还有极度的憎恨，心怀侥幸想着要是中也来救了他的话，一定要中也杀了这个小鬼全家。
  不对，是要折磨死他。
  白濑从未那么痛恨过一个人，恨到心脏都要疼痛得蜷缩起来。
  但是被没有打麻药的活生生挖掉一只眼睛后，他就完全被痛苦和绝望压垮，剩下的就只有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