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陈叙浮有点烦躁。
“那是因为什么?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不是当运动员吗?就这么放弃了难道你能甘心?”
“有什么不甘心的?是您说的,过去了就让他过去,我就喜欢现在的生活。”
“那你说说,现在有什么是让你满意的?”
“混吃混喝,等死。”
范耕是陈叙浮的舅舅,陈叙浮爸妈都在国外,留他一个人生活,一路的苦难跟经历他都看在眼里。心疼他之余不免担忧他的将来,之前的他积极有追求,是个让人骄傲的孩子,现在却瘫着什么都不想做,哪个做长辈的能希望孩子变成这样。
“小浮啊。”他试图苦口婆心劝诫。
但少年换了一边翘腿,表情倒是没了不屑,增加了点正经:“继续训练也可以,最好让双腿练到残疾,再被压力压垮,得上那什么,抑郁症,之后有你们受的。”
“……”
这场交流注定不完美。
范耕拿他没任何办法,他人脉广,在晖中有认识的体育班教练,打算找他们帮忙做陈叙浮的思想工作,正想着,他已经起身拨打电话。
陈叙浮嫌烦,将手机往桌上一丢,捞起凉透的面条往口中送。
长辈就喜欢以爱的名义绑架,只知道劝他做这劝他做那,有谁真的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
手擀的面条细长,他吸半天没到终点,索性在唇边卡着,牙齿嚼了嚼。听见隔壁桌有抽泣声,又这么拉扯着面条看过去。
有点熟的背影,跟好几次从后门进入教室时匆匆一瞥的影子有点像。
多看一眼,还真是熟人,又看见她哭了。
少女的背影很薄,屈成一团,便吃面边抽泣,旁边放着好几张纸巾,有人路过她也没在意,独自弯腰抹眼泪,看着是真的惨。
想起下午在班里听到的话,她初来乍到对一切都不熟,丢了校园卡,还与同学闹了矛盾,是挺委屈的。
竟然还有点心疼这个人。
实际上。
时予沐是被辣哭的。
她发现自己真的水逆到极致,刚才老板端着面过来,她没看仔细,等到老板走了之后才发现上错了。
上错就算了,她挑食不严重,但问题是,端来的这份面是加麻加辣的,偏偏赶上她最不能吃的辣。
但她这人吧,社恐,看老板在忙,不敢过去让他处理,只得狠狠心咬咬牙,就当挑战自己。
——结果刚第一口就被辣得掉眼泪了。
她边硬着头皮吃,边想着自己为什么那么倒霉啊连面都欺负她,越想那些负能量朝她袭来,又边吃边哭,不停抽着纸巾吸着鼻涕。
但还别说,这么一哭,她反而觉得心情好受多了。
吃饭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没有校园卡还是特别不方便,上晚自习前专门将头发散下来,就为了遮住空空的脖子,一路上都不安心,生怕主任又从哪里蹦出来处罚她。
一路平安无事,重回到班里,时予沐又发现桌子上多了件不属于自己的物品。
最近很奇怪,她的桌子上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东西,昨天收到写着对不起的字条,今天收到一颗糖果——当然她没吃,用纸巾抱起来之后扔了。每次收到都让她内心发毛,总怕会是什么恶作剧。
不过这次好像不太一样,是个蓝色的卡片,连着条带子,好像是校园卡。
但不是她的,证件照上是个男生。
上面还贴了张便利贴:
有需要随便用——陈叙浮。
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新型武器吗?她该不该相信?
脑袋里不停闪过一碰就爆炸的电视剧画面,美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用食指触碰了下,无事发生,再试了试,好像没什么异常。
前面转身看见这一幕的孙测:……
插班生不仅是个哑巴,看起来智力还有问题啊。
时予沐拿起来看了看,确实是校园卡,上面有写着陈叙浮的名字跟学号,但是他的东西怎么会在她这里?
她不认识班里的人,隐约记得在老师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再看一眼证件照,微分碎盖,白衬衫,没有任何表情,拽拽的。
出乎意料的好看,首先排除那位有点微胖的男同学,再排除戴眼镜的,那就只剩下……她的前桌了。
这时已经开始晚自习,班里没什么声音,她不敢直接找那个人询问,便等到下课。结果下课后他又直接起身跟着一群男生出去了,连看都没看她。
时予沐在想是不是他的校园卡掉落在她这还没发现,便伸长手臂丢回到他的桌子上。而后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发现这东西又出现在自己桌子上。
这下彻底成灵异事件了。
此刻前桌已经回到教室,无处安放的腿随便搭在过道,偶尔偏头与邻座说话。时予沐悄悄观察他的侧颜,确定是证件照上的人,甚至比照片还要好看。
用中性笔戳了戳他的手臂,将校园卡举起来:“这个,是你的吗?”
刚说完她就感觉到异样,来自隔着过道那张桌子的两个人,他们正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盯着她。
“嗯。”陈叙浮出声。
“哦。”时予沐假意做了个向前递的动作,见他没有反应,就知道是他要给她的了。方说,“谢谢,那我需要用的时候找你。”
陈叙浮用肩抵了抵:“无所谓,放你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