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挤不出来。
它在一片血红中，看见了殷念如今的惨状，瞧见她身上如同鱼鳞一样密密麻麻遍布全身的裂口。
里面的血肉都掉落下来，露出一个个血洞，看起来竟然比它还要严重的多。
景皇愣了一下。
随后从喉咙里挤出了‘嗬嗬’的笑声。
“殷念。”景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怎么？去找混沌藤麻烦？”
“吃瘪了吧？”
他一边笑，裂开的眼睛一边滚落血珠。
旁边那些看守它的人，瞬间暴怒。
伸出手想要教训它，却被殷念抬手拦住。
“不用。”
殷念轻声说：“你们先离开吧，这里气味儿也不好闻。”
那些人原本还担心殷念，不太愿意离开。
毕竟殷念虽然实力很强，可她现在身体情况不好，看着她走一步就要掉下无数血肉的样子，他们都担心殷念下一刻就扑在地上了。
不过幸好母树就在旁边，他们也能安心离开。
人一走，地窖就更加显得空旷了。
大概是因为殷念一脸的惨样。
很好的取悦到了景皇。
它竟然又找回了几分已经伴着血肉随着菜苗一起种下去的自尊心。
“呵。”
他冷眼看着殷念，“殷念，你是不是觉得能把我困在这里，就代表自己很厉害了？”
“我告诉你……”
话都没说完。
只见殷念已经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
瞬间将它整张脸都打的凹进去。
牙齿和舌头变得粉碎。
“看来你日子过的还是太舒服了。”殷念笑了笑，“竟然还有力气说话。”
景皇恶狠狠的盯着她。
哪怕下半张脸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殷念轻飘飘道：“你如果还带着让混沌藤来救你的想法。”
“我劝你趁早放弃吧。”
“混沌藤现在能苟延残喘，还是多亏了我帮他。”
景皇听了这话只想冷笑。
殷念哄谁呢？
混沌藤还需要她帮忙？
可很快，景皇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刚才殷念打它的那一巴掌，好像混杂了别的什么。
他日日在这里被抽精血填花肥。
脑子变得迟钝了很多。
可再迟钝。
也认得，神源的气息。
景皇的眼睛瞬间被他自己用力撑裂。
眼窝都被撕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红丝。
他觉得浑身发冷。
成神了？
殷念成神了？！
第2388章 成神路上最大的垫脚石
要知道，景皇之所以那么折腾自己。
不断的给自己换躯壳，甚至从人族变成了虫族。
为的就是追求像神一样的力量。
追求永生不死。
可它失败了。
不仅失败，还如同一只败家犬一样，被人吊在这里，日日窃取它身上的精华来灌溉那些该死的菜苗！
可殷念才几岁？
殷念身上竟然有这么正统的神源气息？
它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殷念抽这一巴掌之前，即便它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它也没有完全丧失希望，它依然觉得自己是凌驾于殷念之上的。
它坚信，虫族比人族的血脉优秀。
只有虫族，这天生强壮的种族，才是无限趋近于神明的存在。
可现在，一个它看不起的人，竟然成神了？
这不就等同于，让它承认这么多年，它都是在做白工了吗？
过于沉重的愤怒竟然令它再一次榨出了一点贪喰皇的力量，被打的凹进去的下半张脸迅速复原。
连牙齿都长回来了。
它声音颤抖，质问殷念：“你是不是成神了！”
裂开的眼睛看起来快要从他那张脸上掉下来了。
“你凭什么能成神？”
“混沌藤说了，谁都不能成神！”
“这片天地注定笼罩在一片混沌中！”
殷念欣赏着它破防的嘴脸。
当它为了一己私欲，背叛了人族，背叛了养育他的景家，转投虫族的阵营，还跟着一起杀人，吃人的时候，恐怕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殷念没有解释。
而是顺着它的话，举起了自己的手。
浓郁的神源力量在殷念的体内涌动。
这下。
景皇是彻底失声了。
殷念压低了声音，那张脸上都是疙疙瘩瘩的血洞，“怎么样？现在看清楚了吗？”
那只眼珠子要掉不掉的挂在她的脸上。
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她和对面的景皇谁看起来更恐怖。
景皇受到了精神上的冲击。
再加上肉体上的折磨。
它彻底崩溃了。
“怎么可能……混沌藤明明说过……”
“混沌藤说了，你就信了吗？”殷念此刻的声音宛如魔鬼低语，“那家伙是什么人，你恐怕比我更清楚吧？”
“你竟然还会信这种鬼话？”
“不过是怕你成为神，抢夺他的功劳罢了。”
殷念眯着眼睛想笑，但失败了，她脸上的肉都快掉完了，做不出表情。
只有声音还在不断继续：“我跟你说句实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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