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裴砚只是这么一说,仍然可以归为开玩笑,他发现自己并不会和应叙相处。摸不透应叙的想法也看不清应叙的情绪,故而不知道应叙的底线在哪里,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便说抱一下好了。但裴砚没想过应叙真的会抱过来,就算两个人这几年保持着身体上的关系,但拥抱显然是比上床更加亲密的行为。
  裴砚闻到应叙身上很淡的香水味。
  应叙有喷香水的习惯,早上出门的时候喷两泵,他的香水味道不馥郁,是淡淡的男香,留香时间很久,他没有补香水的习惯。大概是因为应叙不会抽烟,又很少出入社交场合,吃饭也少吃重口味的东西,于是香水的留香便能停留更久。
  裴砚身体有些僵:“真抱啊?”
  应叙出声:“抱歉,我不知道你只是开玩笑。”
  裴砚说:“应总,为什么我觉得离婚之后你好像比以前更好说话?”
  应叙回答:“我不记得我以前拒绝过你的请求。”
  裴砚无言:“……好吧,以前我确实没有提过什么要求。”
  应叙又说:“所以裴老师,你可以试着对我提要求。”
  裴砚觉得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应叙几乎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了。他来不及思考应叙的话是什么意思,第一反应是从这个拥抱里挣脱,他一只手不方便,只能用左手轻轻推了一下应叙。
  然后便有一只手狠狠扣在裴砚的腰上,将他按在怀里。
  裴砚让自己深呼吸:“应叙?”
  应叙淡淡接话:“裴砚,我没有变过,只是你以前从不在意。”
  “咚。”
  “咚。”
  “咚。”
  裴砚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任由自己的心跳贴着应叙的胸膛,额头抵着应叙的肩膀,裴砚开口:“我让你安慰我一下,没让你乱撩我,你怎么没有一点儿前夫的边界感?”
  应叙笑出来:“我不知道我说的话属于撩的范畴,裴老师的心跳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吗?”
  裴砚咬牙:“不是,你抱得太紧,我呼吸困难。”
  应叙轻声问:“那要松开吗?”
  裴砚吸气,淡淡的香水味从鼻腔进来,好像是某种花香。他从没有研究过应叙的香水,裴砚承认,以前的自己对应叙的好奇好像确实很少,除了刚结婚的时候偷偷百度应叙的名字和应叙的公司。
  裴砚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问:“香水是什么味道?”
  应叙答:“栀子花。”
  裴砚好奇:“没看出来你竟然会用花香。”
  应叙没回答。
  他以为裴砚喜欢栀子花。
  第18章
  大概是去年新年,裴砚有了下班往家里带一束花的习惯。
  花的种类不太固定,但出现频率最高的是栀子花,气味香甜。裴砚第一次带花回家,应叙差点以为是什么人送的,想开口问,又想到两人的关系,这问题未免太过微妙,所以最终没有开口。
  后来连着几天,裴砚都带着一束花回家,把花换进花瓶里时的表情也稀松平常,看起来就像摆弄最平常的一个物件,而不是追求者送的心意。应叙这才确定应该是裴砚在自己买的,于是随口问道:“裴老师最近喜欢买花?”
  裴砚当时是这么回答的:“嗯,挺好闻的吧?”那时候花瓶里正插着五六支栀子花。
  不过这个习惯只坚持了大概一个半月时间,后来裴砚把桌子上的花瓶收起来,应叙也问过:“怎么了?”
  裴砚回答:“懒得天天弄了。”
  于是应叙给自己买了一瓶栀子花香水,但看来裴砚对此毫无知觉,从来也没有注意到过。
  这个安慰性质的拥抱没有持续太久,应叙主动退开一步:“心情有好一些吗?”
  裴砚笑笑:“好多了,谢谢应总。”
  于是应叙问:“这件事情,裴老师打算怎么处理?”
  裴砚想了想:“我知道了那三个小混混的班级,打算明天先去跟他们的班主任谈谈。”
  应叙:“结果应该不会太好?”
  裴砚无奈:“想来是的,这种刺头学生班主任都不是从一开始就放弃的,只是在他们身上下的心血没有回报,也没人领情,所以没有必要做无用功,浪费自己的精力。”
  应叙:“那之后呢?”
  裴砚摇头:“还没有想好,如果他们的班主任不管,教导主任和学校更不可能管。他们几个很聪明,这种事情发生在校内风险更大,发生在校外,学校是有充足的理由视而不见的。”
  这方面的事情应叙了解不多,只是说:“如果有什么不顺利或是受了什么委屈,裴老师可以回家跟我说吗?”
  裴砚挑眉:“你打算怎么做?”
  应叙难得回以一个玩笑:“再抱一下?”
  第二天,裴砚先找去了八班。
  八班班主任姓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已经有些稀疏了,身材也已经走形,这个季节穿着外套也盖不住他挺出来的肚子。裴砚并不是八班的任课老师,所以黄老师见到裴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还有些惊讶:“哎呦,裴老师,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裴砚礼貌笑了笑,没有多余的寒暄,上来便问:“黄老师,听说你们班有几个学生放学之后在校外做了点儿……不太好的事情。”
  这几句话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显然,黄老师一听这话,便知道是哪几位学生,他脸色变了又变,又是尴尬又是无奈:“唉,我知道裴老师是想说什么,但这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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