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队长……”许三多吞吞吐吐,“我,我能不能在你这躲一会?”
  袁朗抓住重点:“玩捉迷藏呢?”
  “算是吧。”
  “你觉得他们不敢来这抓你是吧。”
  “嗯。”
  袁朗咧开嘴,笑得阴险。
  戒烟得转移注意力,现成的乐子这不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很快,几人的私人聊天群里冒出一条消息。
  【完毕:许三多已被我绑架,速交赎金——你们敬爱的队长】
  下一秒。
  【系统提示:该群已经被群主解散】
  袁朗:“……这就是你的好队友?”这就是他的部下?
  许三多尴尬一笑,他只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后知后觉地闻到一点柠檬味,许三多磨磨蹭蹭不想这么快离开袁朗身边,于是借题发挥:“吃糖太多不好。”
  “戒烟,嘴里没味。”
  为谁戒的烟,许三多一清二楚,又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接下去,只能沉默下来。
  “陪我打会游戏?”
  “我不会,打游戏没意……”
  袁朗迅速打断他:“陪你队长戒烟就是意义,来。”
  许三多接住他随手扔过来的游戏机,一眨眼,又被袁朗拉到椅子上坐下。
  “这个要按这里,这个是跑动……”袁朗开始是用手指指给许三多看键位,但许三多确实没接触过游戏机,袁朗进而把人环在怀里,手覆盖在他手上,耐心指导,“你要这么按。”
  袁朗的手比他的要大上一些,骨节分明,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掌心的枪茧摩挲过手背,引起一阵痒。
  “别抖,打怪呢。”袁朗全神贯注在游戏机屏幕上,许三多全神贯注在他的手上。
  青色的血管往上延伸到小臂,许三多的目光顺着一直往上,最后落在袁朗的侧脸,是他熟悉的样子,眼中晴光潋滟,让人沉溺。视线往下,又看见袁朗的下颌,为他眉目的疏朗再加上一点向荒原借来的野性。
  “专心游戏。”袁朗察觉到他的目光,提醒,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转过头,俯视着他的士兵,视线相交那一刻,袁朗反而是先颤抖的那个,游戏机传来失败的刺耳音效,没人能再分神去管。
  许三多被他环在怀中,就算是鼻息已经可以交融的距离也没有后退。
  怎么会……许三多,你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用这种几乎可以称为甜蜜的、崇拜的、欣喜的眼神,看着我。
  “队长!我们来赎许三多了!你开门啊!”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一切旖旎被破坏干净,袁朗率先起身去把门打开:“再吵把你们扔去喂鱼。”
  “这不是给您上供来了吗?完毕同志呢?”
  许三多垂下手臂,心跳如擂鼓,久久不能平静。
  太近了,比梦里还近,让他有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下次,还是离远点好。
  绑匪把人质交还,吴哲等人拉着就跑,生怕袁朗再闹什么幺蛾子。
  喧闹褪去,房间里又只剩袁朗一个人。他抽出一支烟,咬在齿间,深深叹气。
  找乐子找出事了。
  几人闹了半宿,许三多死不开口,只得作罢。
  许三多浑浑噩噩地躺上床,眼睛一闭,心里暗自祈祷。
  今晚别做梦别做梦别做梦……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许三多恍惚发现自己坐在老家的屋子里,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温暖如春,炉子上烧着一壶水,咕噜咕噜冒热气。
  他回家了吗?
  袁朗就窝在他不远处的老沙发里,手撑着头,安然闭上眼睛。
  没有动乱,也没有战斗,只有屋子里的两个普通人,共度暖冬。
  许三多像是被迷惑,他站起来,靠近,弯下腰,轻吻在沉睡的男人眉间。
  袁朗依旧沉睡着,许三多想,这样就好,梦中也不必予他回应。
  突如其来的悲伤如积雪从屋檐呼啦一声滚落,砸到地上,融入漫无边际的雪原。
  雪渐渐停了,许三多毫无留恋地从梦境清醒过来,天色尚暗。齐桓这时还在睡,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洗漱。
  冬天的水冰得刺骨,许三多用手舀起泼在脸上驱散睡意,手掌鲜明地感受到下巴刺刺麻麻,他抬头,仔细凝视镜子里的自己。
  稀疏的胡茬冒出了头,触感并不舒服,却曾经让许三多引以为傲,在父亲第一次教他怎么用剃须刀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迈向成熟。
  可所谓成长哪会如此简单。
  这数夜不可言说的绮梦,明知不可为的情感,全都从皮肤底下无法控制地钻出来招摇。
  许三多拿起剃须刀,一点点把冒出头的胡茬剃掉,他的绮念也重新藏回心里。
  到现在,他才尝到点成长的酸涩,交织甜蜜,最后变成难以言喻的苦楚。
  慢慢成长,寻觅理想的道路荆棘坎坷,好在,他还有可以追逐的目标。
  早上训练结束,老a的人聚在食堂吃早饭,齐桓照例把领到的鸡蛋放进许三多餐盘,盯着他吃下才低头扒拉饭:“我们几个不过圣诞,也不知道过年放不放假。”
  老a的队员们国籍五花八门,过的节日也不尽相同,每年都有探亲假,就是不知道到时会不会有突发任务。
  吴哲调出通讯器的日历来:“还有一个半月,你祈祷霍尔别过完圣诞就搞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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