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选在这里，是因为东京的魔术基盘与神社文化有关吗？”快斗跟着走在锥生零身后，见他行走时身前的树丛灌木自动让路，一边好奇一边找话闲聊。
  银发的男人点头。
  “对。土地上流传的传说轶闻往往会成为基盘存在的缘由。顺应基盘的行动事半功倍。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结/合生下土地，供奉他们的神社自然而然最适合被选择为魔力融合‘诞下’的圣杯降临之处。”
  这也是一种对照。
  山脚下树木茂密，快斗走了一会儿，就发现灵脉管理人停在了一处山洞前。
  那山洞被数不清的藤蔓挡住，密密麻麻让人看不出原本的洞口在何处。若非快斗的眼睛接受过改造，也很难发现。
  守卫在洞口的藤蔓在锥生零的命令下逐渐撤离，露出黑洞洞足够两人通过的洞口。
  锥生零先一步走了进去。随着他的脚步行进，山洞两侧逐渐亮起火来。
  一步一亮，一步一燃，黑暗步步退却，慢慢将前路交付给火光。
  越往深处走，快斗越能感受到空气中魔力的浓度在逐渐变大。
  人类生活的星球表侧，大气魔力（mana）浓度极低，很多依赖魔力而生的动植物、类似妖精魔女这样的非人生命，也都很难在世界表侧存活。
  因为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神秘。
  神秘对于人类而言，是身体中的异物。越是魔力浓度高的地方，人类越难生存。魔术师都是一群逆行者，可就算是这样，在使用魔术的时候，也要承担魔力游走身体带来的阵痛。
  不过好在空气中的玛那浓度似乎已经增到了极限，不再向上，暂时威胁不到神智，他还能以一个平和的心态跟在锥生零身后前进。
  很快他们走到了山洞的尽头。
  尽头处有一座石质平台，边缘整齐地断开。快斗站在平台边缘向下望，发现下面并不是土地，而是金色的、流淌着的……
  流淌着的……
  锥生零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他说。“那些东西的神秘程度太高了。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没法直视它们。”
  快斗这才回过神来。
  他直起身子示意管理人松手，才有功夫揉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
  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想到就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那是什么？”黑羽快斗老老实实跟在锥生零身后，从平台边缘的楼梯下去，避开那片金色的光。
  “是妖精。”锥生零回答。“日本的神话故事中有很多精灵与妖鬼，那些都不是凭空产生的。”
  只不过随着神秘的降级，这些家伙们纷纷跑回了世界里侧而已。
  他又说：“这里是东京地下灵脉最活跃的地方，魔力浓度本身就比外界高，自然有尚且不愿意回归里侧的妖精居住。我借了这里的地盘用作大圣杯降临之地，造成的魔力逸散就当是补偿给这些妖精了。”
  等价交换。只有这样非人之物才不会缠上他。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下方。那些金色的“河流”里浮浮沉沉着不少影子，快斗没敢细看，自然也分辨不出究竟都有什么妖精。
  现在他知道那是什么了。金色的“河流”恐怕正是被妖精们改造过的栖身之地。
  注视妖精当然不会出事，但那片栖身之地恐怕就不好说了。
  大圣杯就漂浮在空中。
  走到一半时，锥生零便停下了脚步，示意快斗独自向前。罗宾汉从他身后显出身形，护送着御主走过最后一段路。
  “其实我在雪伍德生活的时候，也曾和妖精们打过交道。”罗宾汉突然说。
  快斗：“哦？”
  archer回想着自己的过去。那时候虽然神秘消退，可大气中的魔力依旧比现在多。还有不少妖精、魔女生活在乡下。“比如棕仙什么的，我偶尔也会和他们打打交道。”
  但非人之物与人类着实不同，他们没有人类的道德观，思想也全然不同。会因为好玩而夺走人的心脏却又叫人活着，会因为屋主人给了感谢的礼物而生气诅咒他们。总之，十分不好惹。
  “不过说是打交道，其实也只是做做交易，从他们那里换取点帮助罢了。”
  罗宾汉咂咂嘴，本想和御主吐槽两句妖精的不靠谱，但转瞬便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在妖精的巢穴，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吓出一身冷汗。
  他不说话了，快斗也走到了尽头。
  大圣杯金光璀璨，泛着宝物自带的光华。少年伸出手握住了圣杯的杯柄，将漂浮在半空中的圣杯取了下来。
  “说起来，我曾经问过你，archer。那个时候你没回答我。现在圣杯已经拿到了，你总能说你将什么样的愿望托付给圣杯了吧？”快斗突然问。
  之前他就很好奇这件事了。
  正常完成的圣杯战争，只要许下的不是那种什么“连通根源”一类需要耗费大量魔力的愿望，得到的圣杯完全足够御主与英灵一起许愿。
  罗宾汉洒脱一笑。“哈哈。我也说过了，我的愿望其实也不那么需求圣杯呀。”
  这种能实现愿望的万能许愿机，罗宾汉很难报以信任。
  还是之前的理由——他和妖精、魔女打过交道。
  无论是魔女还是妖精，都是信奉等价交换的生物。
  因为一对夫妻偷吃了魔女的莴苣，所以他们的女儿就只能交给魔女；小美人鱼想要双腿、成为人类，就必须交付歌声、忍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