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配上我告诉你的莫里亚蒂的姓氏,故事难道不是更有趣了吗?”
费奥多尔轻微地眨了下眼睛。
在英文中,福尔摩斯(holmes)与赫尔墨斯(hermes)这两个单词确实有着极其相似的发音。
俄罗斯人甚至觉得,比起莫里亚蒂,赫尔墨斯这个名字要更适合对方:一个处于成人和孩子之间的神,也是一个轻松愉快地面对人生,好奇又喜欢玩闹的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猜出了费奥多尔的想法,对方再次笑了起来,显得有些得意。
“我这边有事,一个小家伙要找我。接下来我不会在你的身边。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祂的声音逐渐消散,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色彩:“在有光的地方见面,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这句话有些意味深长,像是描述的对象不仅仅限于费奥多尔,而是指向更为广阔的人群。
费奥多尔的视线朝空无一人的地方望过去。
对方已经走了。这种奇特的直觉停留在他的意识中,让他意识到对方已经不再关注这里。
“《1984》中的话。”他想到,“下次能换一个原创的台词吗?”
这次没有笑声传过来,祂大概确实不在。
于是费奥多尔看向萨克雷,趁这段时间快速地提问道,声音严肃:“所以你们对祂……赫尔墨斯了解多少?”
——他之前可没有答应对方在自己的同事面前隐瞒身份。更何况,他出卖自己“同伴”的次数难道还少?
第88章 二十岁之前与之后
太宰治偏过头望着费奥多尔,看上去对他提出这个问题并不是很惊讶,只是一副“不愧是你啊死老鼠”的表情。
江户川乱步倒是抬了下眼睛,但意识到这是费奥多尔后又若无其事地把目光收了回去:太正常了,不对着自己人藏一手,这还能叫费奥多尔吗?
白猫柔软的耳朵压下去了一瞬,但很快就重新弹起来,继续摆弄面前的水晶与水盆,理直气壮地把周围的人类都当成了会说话和动弹的装饰品。
那位来自赫尔墨斯艺术协会的神秘者倒是有些诧异地重复了一遍:“了解多少?”
他似乎也能感觉到此刻那位“赫尔墨斯”并不在此处,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忌讳,不过也无法排除他本来就不懂什么“语言的艺术”的可能:
“基本没有了解。我们只知道,当我们这种人第一次接触到神秘学相关的东西时,祂就会出现在我们的身边。我们甚至没法确定祂到底是一个可以和我们交流的个体,还是一个种群,或者单纯是我们内心的倒影。”
这可和我们的情况不太一样。
太宰治好整以暇地想到:他们每一个都与神秘有着或多或少的接触。但目前为止,除了费奥多尔,没有一个人或者猫能够听到那个声音。
“但有一点我们能够确定,不同人听到的祂的声音也是不同的。有的听到的是自己的声音,有的是从来没听过的声音。而且在不同人面前,祂的性格也不一样。”
萨克雷语气轻松:“也许祂会根据别人的喜好来调整自己的说法方式?谁知道呢。”
“……”费奥多尔并不想说话,尤其是在感受到周围猫和人想听八卦的“热切”视线之后。
他觉得自己就算有喜欢的人类品种,也绝对不会是整天欢欢腾腾、蹦蹦跳跳,喜欢在别人身边叽叽喳喳的那一类。
——俄罗斯人选择性地无视了平行世界里似乎和果戈里关系还不错的同位体。
江户川乱步凑了过来,他对这个声音很感兴趣,甚至已经想象起祂如果出现在自己的耳边,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对于你们来说,祂是可以信任的吗?还是有危险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又没有意义。”
萨克雷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眼侦探:“我们又无法切断与他们之间的联系。”
“祂如果愿意,能够知道我们身边的一切。在这情况下,考虑祂是否值得信任也显得太不切实际了——祂只能是可以被信任的,我们只能这么说服自己。”
太宰治在内心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江户川乱步的头发。
好的,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位先生就是那种完全不懂得语言艺术的稀有生物。精通如何在一句话里充分地体现出不礼貌的态度。
江户川乱步倒是没有太生气,而是有点恍然地“噢”了一声:毕竟他对那个声音是一点也不了解,只能简单地和时空管理局的机制进行类比。
“严格意义上说,就算是我们的同类,这些内容也是要在你们加入之后才能说的。毕竟也有一些人和我们并不属于同一条路……”
萨克雷抬眸看向面前的人,用自顾自的语气说道:“但你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这些基础的信息我就提前说了:我们被赋予的名字属于遥远的第零历史,通过这个名字,我们从那些人的身上获得了某些特质,并且拥有了和他们创造一样‘作品’的能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先生很明显地皱了皱眉,能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一点相当不满。
不过这也正常,心高气傲的人往往不会乐意成为另一个人的复制品。即使“另一个人”是足够在历史中铭刻下功绩的伟人。
萨克雷继续说:“在‘作品’还没有诞生,但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灵感’时,王室会通过当初教堂在赐予名字时留下的后手,把这份灵感连同作品的雏形一起剥离出来。平时在这些灵感上投入得越多,在被剥离后受到的影响就越大。甚至整个心血都有可能被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