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到底没多问,舒冉跟着许砚之上电梯,进心内科病房。
进病房之前,舒冉脚步在外头顿了一下,只说:“我是不是应该买些礼物?”
一路上都在走神,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也太没礼貌了。
她甚至还不清楚里头是谁,有几个人。
路上只说了许游,不清楚里面是不是他的爷爷。
但总归没带礼物是不好的。
许砚之轻笑一声:“不用,你愿意来就已经很好了。”
“我……”
还没来得及说话。
病房门开了。
护工推着一位年迈但精神尚且还算好的男人出来。
舒冉一眼认出那是许游,比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男人苍老了些。
“是舒冉吧?怎么站在外面,进来说话。”许游转头对护工说:“不用推我出去了。”
许游朝舒冉招呼,让她进病房里。
舒冉面上带着微笑着进去,对许游的第一印象就是特别慈祥。
在病房门关起之前,许游特意让许砚之不要进来。
将他关在了门外。
美曰其名:“外人暂时别进来。”
许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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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隔音并不是很好,许砚之专程到地库车里等舒冉。
许游说,今日不用看他。
因着从小到大遭遇过太多而波澜不惊的许砚之。
自从许游病情稳定下来后,他便再没有了不安的情绪。
不会因谁而感到畏惧。
这是许砚之第一次感到恍惚。
因为舒冉。
倘若舒冉是敏感卑微的,那么他在这一刻即是缺失了安全感。
但他愿意为了舒冉的敏感患得患失,向她打开他的过去。
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
即使他是如此的不安。
不安舒冉就此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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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过去一个小时。许砚之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舒冉发送过来消息,她说她下来
车厢里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在许砚之加快跳动的心脏下。
车窗半降,他看到舒冉步履匆匆地下来。
目光直击车子,走近后用力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没有说一句话,动作一气呵成。
神色平静凌厉,与往日并不相同,
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气氛死寂。
“饿不饿,去吃点东西?”在车子即将启动之前,许砚之终于开口问她。
素来沉稳冷静的男人,第一次不敢直截了当地问她。
“许砚之。”舒冉嗓音轻柔,面色怔松,她说,“我都知道了。”
知道那些原来不是我的困扰,而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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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前。
舒冉进了许游的病房。
在护工把许游搀扶到病床上之后,护工也被叫出了房间。
病房内只剩下舒冉和许游二人。
许游说他早就想见见舒冉。
见见文孟达的学生。
见见让许砚之辗转反侧的女性朋友。
他说,许砚之的父亲是怎么样的薄情寡义。
许砚之的父亲在已婚的情况下和许砚之的母亲相恋。
许砚之的母亲在生下许砚之后,原本名为李亭辞。
在取完名字的当晚,许砚之的母亲向得知那男人讨要身份,说已经为他生下了个孩子,然而谁知他竟是已婚,且身处高位,早有一子,叫李砚宁。
所以,许砚之是私生子。
许砚之的母亲当即和许砚之的父亲断了关系,且将许砚之原本的名字改了。
许砚之的父亲对母子二人不闻不问。
后来,许砚之的母亲拼尽全力将许砚之送进首都中学读书。
就在那时,许砚之的母亲因着生产后的打击而病重。
也是在那时,许游才得知这一切。
他把所有的积蓄拿出对这场大病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
四面楚歌之下,许砚之向他那位名义上的父亲求助。
却是无用功。
他说:“死了正好,不会再影响我的仕途。”
许砚之的母亲死了。
从那以后,许游病重,郁郁寡欢。
同年,李砚宁意外死亡,他的母亲也不得生育。
许砚之的父亲连忙找到许砚之,想将他接回,成为李家的儿子。
许砚之拒绝得干脆利落,却被告知没有自己,他将如何拥有前程。
一气之下,许砚之的父亲将许砚之从首都赶到芙城,他母亲生前留给许砚之的所有资源也被夺走。
芙城,是许砚之母亲的家乡,那男人告诉许砚之,他是生是死,都得在这城市。
许游用最后的积蓄将许砚之送到芙城一中,同时发现许砚之的母亲给许砚之在芙城留了栋房子,罗兰小区的大平层。
和舒冉相遇的第一天,也是许砚之来到芙城的第一天。
那华贵的车子,正是许砚之父亲派给许砚之的监控器。
后来,许游依旧悲观厌世,思念他唯一的女儿。
甚至对书法提不起兴趣,和文孟达背道而驰。身边的好友接二连三地离开,生怕沾染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