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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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ndice站在场边环视一圈观眾席，跟国内比赛不太一样的是，大型国际赛的观眾非常多。
  但即使在受欢迎的选手上场时的欢呼喧嚣，等到表演音乐响起前，选手摆好预备姿势时，就立刻鸭雀无声，这是滑冰赛场的共识之一。
  个人短曲项目在前一天已经比完，Candice和教练採取的策略是，平稳地做好7个规定的个人项目，不安排多馀的动作，先拿好基础分。
  Candice每个动作衔接流畅优美，没有错弓、错脚或落冰时手触地，配合好音乐起伏与段落，即使没有艰难的程度，技术分和艺术分评审给的都不低，拿到第二高分，仅次于一位俄罗斯选手。
  Daniel认为Candice一向擅长把各种滑行、旋转、跳跃都改为自己的风格，只要合乎评分原则就好，反而还能让眾人眼睛一亮。
  譬如大一字滑步（Spread-edge），由于双足尖朝外，两脚丫呈180度却必须维持双腿站直的状况，很多人会有臀部翘起、骨盆前倾的缺点。
  Candice却能让自己身体往后延伸，别人此时用来维持平衡的双手，Candice还能让它们自带优美动作，甚至可以让上半身继续往后下腰，转换成身体臀部和膝盖呈同样高度、背部和冰面平行、几乎贴地滑行、双手上举轻抚冰面的悬臂（Cantilever）姿势......
  她一直用这种特色和难度突显自己，屡创高分。
  这次却像个乖学生，做的既标准又规矩，让Daniel 以及一直把Candice当对手的Joanna跌破眼镜，觉得Candice一定在憋什么大招。
  Daniel和Joanna的双人花式紧接在团体滑冰比赛之后，在赛程第一週就比完了。
  Joanna无愧她娇小轻盈的体型，在Daniel强而有力的动作下，时而绚丽翻飞，时而贴地滑行，偶有落冰不稳也用身体摆盪拉回平衡，虽然表演时的表情仍显生涩，仍让观眾纷纷注意起这位国际赛新血。
  他们为美国夺得一面双人花式青年组铜牌，Joanna同时开啟了国际赛奖牌收集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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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能永远15岁，但永远有人15岁。
  青春期的发育，以及运动伤害，往往让年纪渐长的滑冰选手，再也无法维持像纤细轻盈时的俐落飞跃。
  一座滑冰场见证了多少选手跃上巔峰，在划出无数道滑痕后，再跟着被填补的冰面而消失。
  Candice套上轻薄却压力系数足够的护膝，绑好脚踝弹力护带，冰鞋鞋带束紧，再把微微贴身的白底金边灯笼裤拉下盖住。
  「将 你 心 所 愿 的 赐 给 你 ， 成 就 你 的 一 切 筹 算 。」
  如同往常的仪式一般，Candice和教练及经理人手握手围成圈祷告完，在大会喊出她名字并带起观眾欢呼时离开场边围墙。
  她滑行绕圈和四面八方的观眾打招呼，这时大家注意到她的礼服，躯干是与冰面融合的白色，带着金属线亮边，越往双手及裙摆末呈现蓝绿色渐层，最后显示出飘飞的孔雀羽翎。
  她的长发往头顶上绑成发髻，飘扬着白色发带。
  脸上精緻的彩妆，大又灵动的双眼勾勒明显的黑色眼线，眉间点上一点红痣。
  一边耳朵上的耳环是银色藤蔓，弯延着从上耳刮到耳垂开出一朵银色蔷薇，在灯光照射下闪着金属光泽。
  眾人一见惊艷，这黑发黑眸配白底礼服，完全是庄严的东方神祇降临...
  「哇…」四周观眾席传出惊呼
  「这样的造型...她的曲目有公布吗？」
  「记得是...日本音乐乐团作品，千年的祈祷。」
  「这妞...真的长大了。」Daniel做出夸张拭泪的动作，感慨如今的Candice2.0进化版。
  「Daniel，据说她母亲是新疆人？」Joanna也看得目不转睛，美国滑冰界非常多东方面孔，因为体型比西方人纤瘦，所以反而比西方人平均表现好。
  她看Candice原本不觉得多像亚洲人，只因Candice五官深邃，身材又高。今天这一打扮，才衬托出Candice与她们是不同人种。
  「对，她父亲则是尼泊尔人，那是充满高山和神秘宗教的国度之一，可是他却是个强悍的商人呢！」
  Daniel摸着下巴回忆：「她家有摆母亲照片，是那种.....丢进好莱坞也不会被淹没的长相...」
  「......」Steve的惊艷在去选手准备室看她时就用完了，不过当她滑进冰面的视觉反差和衝击，仍是令他看傻了眼，敬佩造型师和服装师的同时，也不禁想起从Candice出道至今，没有任何装扮如同这次那么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