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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5 破茧(3)

  丁辰说没打通,车在家,可他人不在射击场。
  夏有真掛断电话,神色凝重,「小槿,今天的彩排就交给我了,丁辰说他没有阿深家的钥匙,估计需要你回去一趟。」
  盛槿也是焦急,想着有些道理是这么说的,人若愈是心安,意外就愈有可能发生。
  「好,我知道了。」
  当她赶回家,丁辰人已经站在家门口了,车确实还停在院子。
  盛槿拿出钥匙,开锁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深怕在脑海里的那些猜测全都成真。
  丁辰莫名地比她还要紧张,几乎是在她成功打开大门的那一剎那,他就衝了进去。
  盛槿不免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异常。
  进到屋内以后,光与影交匯,空气中佈满微尘,静的像一滩死水,犹如步入从来没有人踏足过的领域。
  丁辰喘着气,环绕家里的客厅、厨房、阳台,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却只有一个空无一人的结果。
  奇怪。
  太奇怪了。
  「上二楼看看吧。」丁辰一边提议,一边踩上阶梯,盛槿紧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男人先是敲了敲纪屿深的房门试探,不料半刻过去,里头丝毫没有半点动静。
  「阿深?」丁辰再喊声,「你在房间里吗?」
  始终没得到回应。
  情急之下,他不顾一切直接旋开门把,破门而入。
  房间内部摆设简约乾净,残光从帘之间抿成一线,沉沉地映在一桌子散乱的文件、横亙而过架立在上的照片,视线终归聚焦,承载不住的玻璃杯挣脱了男人的手劲倒在地上,汩汩流水在地板上迅速蜿蜒。
  「靠……阿深!」
  眼前的景象让他忍不住爆粗口,一个箭步上前,扶起昏迷在床旁的男人,确认他的呼吸心跳。
  纪屿深烧得迷糊,意识不清而没有回音,清逸的一张脸和脣色都苍白的可以。
  丁辰的焦灼肉眼可见,反观盛槿沉着冷静,一当察觉到男人身体状况的不对劲,便以手背测量额温,下一瞬,她猛地瑟缩了下,那高温烫得要吓死人。
  「他发烧了。」
  估计是上次感冒还没好全,前些日子又淋雨、吹风受凉,还有这近几天身体的疲劳累加起来的关係吧……
  见丁辰愣在那,盛槿拍了拍他的肩。
  「我去给他拿药。」
  这种时候愈是不能急躁,盛槿心知肚明,于是她卸下包包,一併向丁辰施令,让他赶紧把人扛回床上躺好。
  找到储备在家的感冒药,盛槿倒了杯水送上去,且让丁辰暂时待在房间里担起照顾的责任,自己则在厨房捣鼓些病人时期适合食用的白粥。
  盛槿对生病感冒的应对方式驾轻就熟,父母在她成年后离世,剩下一个人走过来的她很能体会,若在脆弱的时候有人陪伴照护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盛槿和丁辰无微不至地看照,一路配合到他顺利退烧。
  男人的面色稍稍从苍白中恢復了点血色,现在平和安稳地晕睡了过去。
  「夏有真打来了,我去外面接一下。」丁辰告知说有电话,就先退出了房间。
  「好。」
  卧室默然,盛槿寻了寻四周,最后将目标摆在一片狼藉的书桌上,她简单把几份纸资料整理了会儿,总算挪出一个空位,端着一碗粥放着。
  她同时寻思着桌上有无便利贴可以书写一张小提醒,幸好还真的有抽取式的便利贴。
  抽了张纸,还缺一支笔,盛槿朝笔筒探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桌面佈置简洁,有小盆栽还有花,唯有一框照片吸去了她的注意。
  相片里是两个男孩子背着书包,脸上笑容格外灿烂,还有个女人在他们身后,搭着两兄弟的肩膀,慈蔼的芳容看上去应该是孩子的母亲。
  盛槿很快认出小时候的纪屿深,他现在的长相和小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从小就是小帅哥一枚,现在也就是等比例放大罢了。
  她瞅了眼高了小纪屿深半个额头的男孩子,当即想到的便是纪屿深同自己提起过的,他那位已故的亲人——纪屿寒。
  「他哥小时候跟妈妈长得好像啊……」盛槿忍不住感叹基因的强大,下一秒,她却哽住了,时隔数秒才找回了声音,自言自语地道,「那纪屿深应该是像他爸吧。」
  盛槿还想接着仔细研究,岂料身后的男人忽然翻了个身,动静颇大,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懊恼自己怎么会犯下这种差错。
  盛槿放下相框,仓促地写好纸条。
  她上前去给他掖好棉被,转身躡手躡脚地朝门口行走,最后轻声关上房门。
  随之迎面而来的是在楼梯口晕开的灯光,她欲踩下阶梯,少顷,丁辰通电话的声音,咬字清晰地,扩散进她耳里。
  「阿姨,嗯、对我是丁辰。」人在客厅的丁辰接起电话,也没特别关注二楼盛槿的动静,对手机的另一面就是一连的安抚,「人联络上了,没事,阿深很好,他没事。」
  闻之,盛槿正准备下楼的动作一顿。
  「好,好的,我知道的。阿姨您跟叔叔也要好好照顾身体。」丁辰默了一刻,盛槿在那一瞬看出了他袒露的犹豫不决。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编织出连盛槿一个不明事理的都震惊的谎言,「阿深忙完就会回去看您们的,您跟叔叔可以放心。」
  他为什么要说谎?
  盛槿暗自腹诽,根据上次夏有真分享,如果她没记错,说得分明是他们六这年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小镇。
  难不成是夏有真在说谎?可是她为什么要?
  「丁辰,刚才来电的人不是夏有真,而是纪屿深他妈妈打电话来关心的吗?」男人掛上电话后,盛槿冷不防地问道。
  闻言,被人戳破的丁辰错愕地僵直背板,像是突然被摁了暂停键似的,支支吾吾地应声,「啊、嗯。」
  「那刚才在房间里为什么不直说?」盛槿明白有些私事不是她该过问的,但她对他们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事物,对她说谎一回,反倒让她觉得可疑。
  丁辰似乎也没想到她会紧咬这件事不放,想了个办法想草草带过。
  「阿深……他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丁辰纠结几许,还是向盛槿透露了些讯息,「还有,如果刚才被他听到是他母亲的电话,他会责备自己的。」
  他的解释让盛槿更加迷惘。
  「纪屿深根本没有要回去看他父母,对吧。」盛槿篤定,也确信夏有真没有骗她,严厉指责丁辰的所作所为,「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谎?」
  对于她的话,丁辰面露震惊。
  这副表情自然逃不过盛槿的眼睛。
  「等等,不是,盛槿……你好像误会了什么。」瞧她一脸戒备,丁辰满脸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没有趁机要挑拨离间的意思。」
  盛槿双手抱胸,对他抱持的怀疑没有减少,只是静等他继续解释。
  丁辰叹了口气,把实情缓缓道了出口:「阿深、我还有陈楚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也和他的父母熟识,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们的联络就减少了,平时都是阿深自己和叔叔阿姨保持联系。」
  「今天你也知道,事发突然,我总不能说实话让长辈们担心。」
  盛槿知道他省略了很多细节没有说清楚,包括他们因为什么原因而来到这座城镇。
  「夏有真说你们来的这六年间从没离开过这里一步,那你就是在替纪屿深圆谎嘍?」盛槿看待这件事的态度莫名变得犀利。
  老实说,因为这件事,她其实联想到很多纪屿深之所以选择推开自己的理由——
  大概是因为知道她终将会离开这座城镇,而他永远不会走。
  「夏有真那傢伙真的是……」
  丁辰闭了闭眼,所有的偽装全因夏有真告诉盛槿的一句话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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