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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道符战

  何香儿在心里不是味儿的噘着嘴,她就是没有玩过。
  小时候开始,跟随着爸爸学法术,就好像梁有果一样,因为能够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童年就这样白白地错过了很多小孩该有的生活。
  「难不成又是一宗儿童集体游戏灵异事件吗?」何香儿说得很淡然,「看来我们今晚要到公园里会一会祂了。」
  由于钟荣家离台南公园很近,何香儿等人便留在他家里等到半夜出发。
  零晨两点正。
  街上差不多没有人。
  何香儿摇醒一直在她身边睡得很熟的叶雅利。
  这里是钟荣的房间,他让两名少女在睡房里先睡一会儿。突然大门响起「咔嚓」的开门声,惊醒了叶雅利。
  她仓皇爬起来,问道︰「他出门了吗?」
  何香儿点点头说︰「是了。」
  其实他们来到钟荣家,一看见钟荣的样子,何香儿等人便知道他中邪了。于是他们不动声色,和对方讨论案情,期间趁着钟荣不留意,何香儿把符籙贴到叶雅利的衣服里面,减弱对方凡人的气息,提高洛家银狐的灵力,设下陷阱,希望引起兇手的注意,误以为叶雅利是隐藏的洛家银狐。
  两人离开睡房走到外面,发现连甘师兄亦不在屋内。
  何香儿说︰「师兄跟着钟刑警,相信不会出事,我们也赶快去公园。」
  当她们来到事发现场,别说以为有可能看到恐怖场面,眼前有一种让少女觉得滑稽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现场里没有任何小孩,只有大人在进行游戏,包括今早在电视上报导的记者和若干从业员,以及那名茅山道士和两名助手,自然连甘师兄和钟荣亦在内。
  叶雅利汗顏问道︰「这又是哪齣戏?」
  何香儿耸着肩,摆了摆手道︰「可能现场里有足够的玩家,对方觉得不必要拐带孩童来玩游戏。」
  她们自然主动上前加入。
  何香儿用手指抹了抹喉咙上的平安符,然后印下符文到手掌心,她抬起手掌示意叶雅利也举起手,她们手掌一拍,将符文移印上去,再扣紧彼此接触的两手。叶雅利不明白对方的作为,只是突然亲暱的手心贴手心,让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她想抽回来,但何香儿不放开手,五指插入对方的指间,形成十指紧扣,还特别的用力。
  何香儿俏丽地瞇眼盯住叶雅利,用嘴型表示出,「乖,别挣开我。」
  叶雅利一直搞不懂她,发现自己也挣脱不来,在心里想着算了,任由她手掌传来湿闷的热气。
  夏季夜里依然炎热,四周有草地,又有树木,大自然在夜里吐纳出空气,加强了周围的闷热潮湿,两人的皮肤只要靠近,便会在表面形成水气湿漉漉。
  叶雅利最讨厌就是夏季里人与人之间的擦肩而过,沾上对方身上的液体,又臭又湿、又噁心,有种自己好像被他人玷污了的错觉。
  其实何香儿也不喜欢自己手心有汗水,害怕被对方嫌弃,女生还是很介意乾净,她在心里不知有多想先抹掉手里的汗,但又害怕松开手时,叶雅利可能被附身。
  场内各人看似只有甘师兄和那名茅山道士,还保持微弱的意识。
  何香儿靠上师兄,对方满头大汗,小声提示她道︰「当上鬼的钟荣,好像知道了全场人的名字,如果被他捉到,并被叫出名字,那个人身上的生气会被吸走,最该死的是我们竟然不算输掉,一直玩下去,怕是想弄到我们半生不死吧……」
  凡人的生气多寡要视对方的体格和命格而决定。
  明显记者若干人等已经出现疲态,状似将会不久倒下来。茅山道士跟两名徒弟看来还能撑一阵子,至于正在当鬼的钟荣,他身上的气息也徐徐消减,只有矇住眼睛那块眼罩特别的墨黑,却又竟然在微弱路灯的光亮照射下透出古怪的绿光。
  「那块眼罩……」叶雅利看出异样说。
  「没有错,只要能脱掉眼罩……」何香儿盯看钟荣。
  游戏又再次开始,钟荣发狂地伸出手,向四周抓着空气,大家不能跑出公园,围住钟荣在团团转圈,回避鬼的捕捞。本来该要忍住气不让对方发现,但除了何香儿和叶雅利两人能够小心看着鬼的动作而行动外,其他人像是吃过兴奋剂,走路不但大声,而且哧哈哧哈地大口呼吸着,无碍是给鬼一个提示,哪一个方向有猎物。
  两名少女见证鬼如何捉住记者,钟荣大声唤出她的名字。
  「乔小蕾!」
  记者乔小蕾张开口,一股气雾从嘴巴内吐出,被钟荣大口吞掉。
  叶雅利差点叫出来,何香儿立即用另一隻手捂住她,眼瞳缩了下,示意她不能张开口,叶雅利忍着点点头,明白到张开口叫了出来的后果,她就是下一位不幸者将被吃。
  少女想一想都觉得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活像是被强吻一样噁心。
  何香儿用单手做出动作,示意为何他们会出现这种不受控的情况,只要释出丹田内的生气,便等于在头顶上开啟绿灯。刚才那口气,可能是乔小蕾最后的生气,她立即倒下来不醒人事。
  甘师兄悄悄来到乔小蕾的身边,贴上保命符籙,却在转身时又被鬼捉住。
  何香儿眼白白看着甘师兄被钟荣大啖吃得饱足,甘师兄虚弱地跪在地,眼睛瞧两名少女看过去,睄尾撇了撇钟荣的眼罩。
  如果想要脱掉眼罩,必须要接近钟荣,但同时亦会被捉住。
  叶雅利指了指自己,用手指做出走动的动作,示意自己做诱饵,接着再用手指,指向何香儿,转动指尖表示要何香儿绕到对方的背后,在鬼准备攻击她前,製造何香儿下手的机会。
  何香儿在心底想了想,又学着叶雅利灵动地做出手指的动作,示意出如果她不能得手,在鬼发现背后有人时,叶雅利亦能趁势脱下眼罩。
  最后何香儿用指尖在叶雅利的唇上画了一道符,她一直不爱做美甲,也不爱涂抹艷丽色泽的指甲油,只要稍一留长,她便会修剪贴服。
  何香儿的指尖碰到叶雅利的唇瓣上时,两人同时有种被轻轻撩动的触感。
  叶雅利感到心里痒痒,耳根突然发烫。
  一直没有任何意识的叶雅利红线摆动了。
  何香儿那头可怜兮兮的红线绳头,向叶雅利红线那边努力伸长。
  搆不到、搆不到……
  何香儿绳头悲伤地垂下,认命自己将会是孤家寡人。
  叶雅利红线发觉面前的小绳头瑟瑟发抖,同情地大幅晃动(我嘿!我嘿!)。
  它要碰到它。
  它不想再让对方一个人。
  叶雅利红线努力地晃啊晃、摇啊摇(我嘿!我嘿!)。
  两端终于相接。
  「哗啦啦」开心地有如跳绳游戏,顺着一个方向挥摆起来。
  原本叶雅利红线和钟荣的连接,也因为对方改向何香儿示好,它被甩掉了。
  两名少女没有察觉出已经结缘,先别论到底是哪种缘分?只要是有缘人,他们可以成为朋友、家人或者恋人。
  叶雅利跟何香儿松开牵着的手。
  她独自一人向钟荣走去,期间紧张地握住狐狸毛团,由于她不敢大口吸气,凑到对方咫尺的范围内。男人五感之一的视觉,虽然被截断,但钟荣好像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发现了叶雅利,还有对方身上一股渴求很久的狐仙灵力。
  钟荣发出根本不是属于人类的声线,如被恶鬼附身一样,阴森森地哈哈笑。
  叶雅利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因为害怕而张口大叫,努力维持着平缓的呼吸,看着接近钟荣背后的何香儿。
  两名少女彼此向大家打气。
  (别怕有我在。)
  钟荣伸出手,摸到叶雅利的脸颊,冷如寒冰的指尖,差点冻僵叶雅利的神经令她惊叫,她狠狠咬着下唇,忍受不舒服的触摸。何香儿亦靠上来,手绕过去,准备扯下对方的眼罩。钟荣突然转身,手掐住何香儿的脖子,颈上的红色平安符刺青,立即如烈火一样灼伤钟荣的手掌,他哇哇大叫,反手把何香儿推出去,叶雅利鼓起勇气一手抓着狐尾巴,另一隻扯脱钟荣的眼罩,然后这块黑色小布块好像有生命似的,在叶雅利还未稳住力气时便挣脱出去。它在空中弹跳了几下,快速朝叶雅利后方逃窜,没入茅山道士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钟荣如一支炮弹,张开口把肚子内存放的灵力一口气吐出,再被茅山道士吸收。
  何香儿咬着牙,奋力跑过去,准备想要生擒对方,茅山道士的两名徒弟立即护驾。两派不同的符籙在空中击出火花,如小型导弹在空中炸开。
  叶雅利知道这是灵力的较量,可惜她没有攻击力,唯有扶起面色苍白的钟荣,致电「善普堂」请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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