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变态
-12-
「长总监,你听到了吗,寧雨行也喜欢你,很喜欢。」
松息跟着嘀咕了一句:「寧雨行也喜欢我?」
「对,寧雨行也喜欢你,记住了吗?」
松息没再吭声,寧雨行不满地贴在她耳边说道:「长总监,跟我说一遍,寧雨行也喜欢我。」
「寧雨行也喜欢我。」
「很好,再说一遍,寧雨行也怎么?」
松息哼唧起来,「我要睡觉。」
「不说就不让你睡觉。」
松息捂住耳朵,哭唧唧地朝被子里缩去,「我要睡觉……」
寧雨行叹了口气,把被子拉到她脖子下,抬起她的头把枕头挪下来,然后走出卧室,轻轻带上门。
泰山跟上次一样在门口看着他,一脸好奇。
地上被他弄得到处是水渍,他捡起湿衣服,放进洗衣机,吹乾头发,擦乾地板上的水,坐在沙发上等衣服洗完。
幼稚,他自己都觉得刚刚那种行为很幼稚。
红酒杯里还剩了小半杯酒,他顺手端起来喝完了。
寧擎到底是谁?前男友吗?
他起来转了一圈,没看到一丝前男友甚至是男人的痕跡。
暴雨噼啪打着窗户,大风咻咻作响,唱片机还不疲不休地转着,温暖又愜意。
泰山叼来一个玩具放到他身边看着他。
「不玩。」
泰山歪了歪头,走了。
衣服洗好,寧雨行把衣服放进烘乾机回来,沙发旁放了一整箱的玩具。
泰山端正地坐着等他:小弟,你选个你想玩的。
寧雨行无奈地叹了口气,翻起它的玩具箱,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胡萝卜,麻绳,擀麵杖,恐龙……
坏狗懺悔记录?
泰山:小弟,你别看那个,不是什么好东西。
寧雨行拿出那本画册,翻看起来。
3月12号:我今天尿了,尿了地毯,尿了沙发,尿了老大的鞋,我是坏狗我懺悔。
下面配了泰山乱尿的插图,还按了个爪印,泰山那时候还是只小狗。
寧雨行轻轻一笑,翻到下一页,红酒瓶里还剩了一点酒,他全倒进杯里,自己喝上了。
泰山见他看得起劲,把玩具箱拖走,灰溜溜地回窝睡觉了。
画册上留的爪印越来越大,寧雨行想到两周前泰山跑他床上去睡,不知道会不会被写进懺悔记录里。
他一页一页翻看到最新一篇记录:我今天散步回来,一脚泥,脏的要死还跑到隔壁大帅哥家睡了人家的床,好不要脸,让老大丢脸死了。
寧雨行撑着额头嗤笑起来,看到插画,脸上的表情却僵住了。
本来以为配的插画会是泰山趴在他床上打滚的样子,没想到画上泰山只在床脚露出了半个狗头。
他仰头喝掉最后一口红酒,起身去窗边工作檯找了一支笔。
插画的主题是床头那边发生的事,他把松息困在床头柜边,松息眼睛冒火,显然很生气,而他的头上画了一个对话框,写着「误会你对男人都这样」。
他捏着笔,犹豫了一下,还是划掉了那句话,在上面写下:「误会你喜欢我,不想你对其他男人这样。」
幼稚,又这么幼稚。
-
松息被雷声吵醒了,起来一看还没到六点,昨晚又喝多了。
泰山开门走进来,在床边坐下,松息盯着它等到闹铃响才起来。
遛狗人遛狗魂,无论晴天暴雨,都得带它下去上厕所。
她洗漱完毕,泰山已经拿来了牵引绳。
泰山:散步散步散步。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她到客厅,梅开二度,又被吓了一大跳。
她看了眼泰山,又看着沙发上的寧雨行,努力回忆他怎么在这,然而泰山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是要它把寧雨行叫醒,于是扭着屁股跑到沙发前,把鼻子拱在他脸上。
松息眼疾手快扑过去一把抱住它,好在寧雨行没被弄醒。
要是换成其他男人这么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家,不用想这人铁定是个变态,她肯定毫不犹豫就报警了。
可这个人偏偏是寧雨行,她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自己喝醉有没有对他做什么变态的事情。
她蹲在沙发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人。
她其实从来没这么仔细地看过他,因为他太像寧擎了,她下意识地就会回避这张脸。
不是太像,而是跟寧擎长得一模一样。
寧擎是长头发,不过她知道他短头发肯定也很好看,就像寧雨行这种,她好奇起他短头发的手感,硬硬的吗?
为了确认寧雨行不会被吵醒,她先戳了戳他手臂,他没有反应,她又往胸口戳了戳,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这才小心翼翼把手伸向他的头发,抓了一小撮在手里抚弄,不太感觉得出手感。
她轻轻把手插进了他的头发里,竟然是软的。
她转头看着一旁的泰山,另一隻手揉起泰山胸前的白毛毛,手感还挺像。
她正觉得好笑,右手忽然被握住,她反应极快地捂住嘴,没让自己叫出声。
寧雨行抓着她手放在胸口上,她一动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确认他没醒才要抽出手,但抽不出来,她一度怀疑寧雨行其实醒了。
她小声地试探道:「寧顾问,放开我。」
没有反应。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她话说着转眼盯着他的双唇,跟寧擎一样的双唇,她都快记不起寧擎亲起来是什么感觉了,「……亲你了。」
寧雨行没动,也没放开她,过了会儿脸上痒痒的,他微微睁眼,没想她是真的低着头要亲他。
他顿时闔上眼,呼吸却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鼻尖的触碰若有若无,鼻息交缠。
松息及时打住自己,才发现寧雨行已经松手了,她起来,给泰山穿上雨衣,出了门。
差一点就成真变态了。
只是连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她刚刚到底是想亲寧擎还是亲寧雨行了。
寧雨行听到门咔嚓一响,吐了一口气,他看了眼手机,还很早,没想到这么大雨也要遛狗,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如果说喝醉的时候分不清他和那个什么寧擎,清醒的时候应该分的清吧,所以她要亲他的时候,知道他是寧雨行。
松息等电梯时顺手打开微信,看到寧雨行昨天给她发的消息,消息是已读状态,但她没有一点印象。
叮,电梯到了,她进去,电梯门关上,她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个画面,寧雨行一身湿透地站在她家门口。
电梯楼层像是倒数,记忆的碎片一点一点拼凑起来。
她一巴掌拍脑门上,昨天她本来就在想寧擎,哪想寧雨行也淋那么湿,她真以为是在做梦。
为什么喝醉酒就分不清寧擎和寧雨行,明明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一个应该穿古装一个穿现代装,这么容易分辨的。
她真的恨不得回去给昨天喝酒的自己一巴掌。
外面的雨还很大,但泰山的玩癮也大,它上完厕所不够,非要在楼下淋雨走一圈。
松息想到寧雨行还在家里,由着它去了。
她犹豫是该假装断片还是该诚恳地道歉。
寧顾问对不起,我不该喝醉了对你摸摸抱抱,我是个一喝酒就变成变态的人。
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本来在家喝酒就是为了不让自己丢人现眼,他自己送上门来也不能怪她吧,而且哪有人能在同事兼邻居家那么自然地洗澡还只裹着浴巾出来啊。
他肯定私下干过这种事很多次,熟能生巧才这么自然!
她甚至怀疑他家门锁是真坏了吗?智能门锁还能怎么坏?
遛完泰山回来,她走到寧雨行家门口,用手指戳了戳门锁的键盘。
门锁立刻亮了起来。
这不是没坏吗。
她随便按了四位数,没有反应。
她又换了四位数按一遍,键盘还是亮着,但仍然没有反应,连输密码的嗶嗶声也没有。
就算是真坏了吧。
-
寧雨行不知道又睡了多久。
咖啡的香味扑鼻飘满屋里,厨房里有人在拿碗,切菜,开火。
松息从冰箱里拿出牛奶,转过身看到他坐了起来,「睡醒了吗?」
寧雨行撩开身上的毯子,伸了个懒腰,朝厨房走去。
「要喝咖啡吗?」
寧雨行点点头。
松息给他拿了个杯子,「要吃早餐吗?吃我多做一点。」
寧雨行看着咖啡从咖啡机里滴滴答答流下来,半天才应道:「嗯。」
这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松息又拿出一人份的早餐,寧雨行喝了一口咖啡,感觉活过来了一点。
「鸡蛋怎么做?」
「炒蛋可以吗?」
寧雨行非常自觉把四个鸡蛋打进碗里搅散,一小块黄油在锅里渐渐融化,空气有些甜腻。
蛋液倒进锅里,他用刮勺把凝固的蛋液推到中间,剩馀的蛋液立刻又贴着锅底结了一层蛋皮。
他动作熟练,松息忙着切菜也没管他,他炒好蛋,把锅洗了,又问:「蔬菜要怎么做?」
「我来吧。」
默契的配合,不到十分鐘,一顿丰盛的早餐准备好了,两人一边吃早餐,一边看外面的大雨。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松息瞥了眼身旁的人,问道:「你家门锁怎么办?」
「我等下再打电话问问。」寧雨行又问道:「头疼吗?」
两人的视线都落在空掉的红酒瓶上,松息的心乱跳起来,最终还是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她把酒瓶收起来,淡淡地回道:「还好。」
一阵沉默。
过了会儿,寧雨行问道:「你今天打算干什么?」
这下雨天在家还能干什么。
「你要一起看电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