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决定
放学后，依存又被严澔的保镖给拦住了去路。三条尾巴这次非常识趣地主动撤退，依存被带到幻影里。
“果然是你，是你把她找来的，对吧？”依存咬牙切齿道。
“我说过，我有大把方法可以不用给你钱，也能逼得你离开。”严澔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轻轻笑着。
“我不会跟她走的，就算她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也不会跟她离开。”
“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未成年，你根本没得选。这是玥玥和你母亲的战争。只是，这场官司，玥玥输定了。最终法院会把你判给你母亲。不管你想不想，你都要跟她离开。”
依存双拳紧捏，手上青筋暴现，愤怒的火焰在双眸里熊熊燃烧着。
“只不过，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就不要再让玥玥为了你操心劳碌，打一场註定会输的官司。是个真男人，就应该自己担着！不要什么事都躲到她背后去。”严澔淡淡的语气，充满轻视。
从西装口袋里取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继续道：“你要离开的结局，早已註定，但起码你还能选择怎么离开。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清楚。三天后，我若得到满意的答覆，便会要律师取消控诉，不然，玥玥就会被法院传唤了。”
依存接过名片，沉默不语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沿着马路，他一直走，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来到海边。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弱小，只能依靠她？
为什么自己不能为自己的未来做决定？！
为什么上天这么残忍，在他刚刚找到人生中的光时，就要无情地剥夺掉。
为什么，自己不配获得幸福？
手机震动起来，不用看，他也知道是伊玥打来的。
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放学回到咖啡店了。
深吸口气，儘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平和。
“玥玥，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史有杰想让我帮他复习一下功课，我今晚会晚点回来。嗯...你别担心，我知道了。”
掛了电话后，坐在沙滩上，曲起长腿，把头深深地埋入胸前。
“你是打算一辈子靠吃她的用她的，跟她在一起吗？”
“这就是你跟她，你跟我们的差距，你懂吗？等有一天，你靠自己的能力跳出了这个井，才有资格来跟我说你爱她。”
“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就不要再让玥玥为了你操心劳碌，打一场註定会输的官司。”
严澔的话反反復复穿梭在脑中。
伊玥头疼跌坐在露台上的情景又浮现出来，她空洞的眼神，慌乱的语气都生生撕扯着依存的心。
自己这件事带给她的压力竟这么大！
一直坐到星星闪现在漆黑的天幕里，眼前的大海犹如深渊归来的巨兽般汹涌咆哮着，想吞噬落入其中的一切。
依存拨通了严澔的手机。
通话结束后，他起身拍乾净身上的细沙，往咖啡室走去。
那天晚上，他抓着伊玥，疯狂不停地做爱，直到伊玥在高潮中昏厥过去，他仍无法停止，无法分清滴到伊玥身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一整晚，他都温柔地在伊玥体内活动着。
接下来两天正好是週末不用上学，他没有放过伊玥，几乎整个週末都缠着伊玥，把她困在床上不许她离开自己半步。
到星期一时，伊玥双腿软得站都站不稳，完全下不了床。
依存跪在床上，帮她揉捏着双腿。
“你为什么今天不用上学啊？”伊玥趴在床上疑惑不解。
“玥玥，我决定了，跟我妈一起去她居住的城市。所以，她已经帮我在这里办了退学手续。”依存平静地说着。
伊玥闻言整个人僵住，半响后，不可置信地坐起身，凝视着依存。
“为什么？”她十分不解。
“她毕竟是我妈妈，不是吗？”依存深如海的双眸温柔平静地包裹着伊玥。
伊玥无法从如此平静的眼波里读出其他情绪和信息。
难怪，过去这两天他这么反常地粘着自己，原来是因为已经决定要离开自己了吗？
“你不用害怕，不要被他人道德绑架自己！你可以恨她，不是一定要原谅她的。我会支持你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伊玥抓起他的手，焦急道。
鲜血一滴滴从心里滴出，原本已经被伊玥滋润得开始发出绿芽的乾枯心田，此刻渗出来的全是血。
但他眼眸依然平静如海，毫无波澜。
“不是，没有人对我道德绑架。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没必要恨她。你放心，这真是我自己的决定，没人强迫我。”依存温柔淡定地笑着。
伊玥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母爱的羈绊如此强大吗？强大到，可以覆盖淹没他对她的爱？
又或是，他其实并不如他所说那样爱她？
也是，一段金钱交易的关係，难道还期望出真爱吗？
她突然惊觉，自己是不是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太久，竟忘了他们只是包养关係？竟期待一个17岁的小男生，因为青春期荷尔蒙的分泌，懵懂衝动下体会到的爱，就会跟她一起到天荒地老吗？
简直是可笑！
交易，一旦开始，就会有结束的一天。
只是这天提早了些来到罢了。
好聚，好散吧！
她淡淡地笑了笑。
“好，我说过，我会支持你的所有决定。她住在哪个城市？”
“M市。”依存实在无法继续掩饰内心的波涛汹涌，低下了头。
“那也不错。搬过去后，给我发个地址，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她若对你不好，你可以随时回来。”她克制着心里无以言状的不明情绪，儘量温柔平静地说道。
“好，我知道。”依存紧紧咬着唇，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