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牙齿刮蹭过皮肉,很疼。
  沉心等待宣从南回来的第九天晚上,一个人敲响了沈迁所在的卡宴的车窗。
  胡阅的脸近在咫尺。
  “哥们儿,你蹲人啊?”他友好,微笑地说道。
  沈迁不会忘记上次被顾拾打时,这个人在一旁制止,也不会忘记胡阅就是顾拾的经纪人。他们是一伙儿的。
  沈迁没想理他,径自升上车窗,胡阅及时冲里面喊道:“姓顾的没来,是宣先生让我找你说几句,我们聊聊呗。”
  听到宣从南,刚升一半的车窗立马降下,沈迁说道:“南南来了?”
  “嗯,在我车上。”
  “我要见他。”
  “来呗。”
  沈迁不疑有诈,果断推门下车。等他发现自己和胡阅走进一个监控的视角盲区时,沈迁立马知道上当。
  不等他冷脸走人,胡阅一计过肩摔已经凌厉地招呼上来。
  他说:“我是个粗人,很爱动手,遇到你这样儿的我连大道理都不想讲,只想把你打废!南南南南,南南是你叫的?看不见别人有老公有家庭,非要搞破坏是吧?!你怎么这么贱呢?!”
  “......”
  “顾拾到底有什么好?”沈迁失望至极。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处处不如顾拾。年少时在宴会上被顾拾的光芒吸引,差点弥足深陷。
  顾拾有个好家室,有爱他的父母,是夜上星是天之骄子;如今曾经是自己爱人的宣从南也被顾拾据为己有,沈迁孤苦伶仃一无所有。
  一阵呜哇的鸣笛声悠远地响起......警察来了。
  沈迁抬眸看向宣从南。
  “我报的警。”宣从南说。
  “顾拾有什么好?”沈迁轻声,“你知道你像的是谁吗?你像顾拾。我们谈恋爱在一起的时候,你是顾拾的替身。”
  一辆警车精准找到报警人的位置,下车问情况,沈迁一丝反抗都没有,没等讯问就说:“我刚才在性·骚扰他。”
  他盯着宣从南的脸,对警察说道:“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他做·爱——特别的想。”
  不知悔改当场挑衅,警察严厉地训斥沈迁一顿,将他扭返在车上拷住。
  —
  随警察去警局做笔录,宣从南回来时已下午两点,沈迁被拘留在局。
  太阳当空,午后暖和,多晒会儿后背能隐隐出汗,宣从南却有点冷。
  像谁不好,偏偏像顾拾。
  他是顾拾的替身。
  在恋综里宣从南被观众说不笑的眼睛和顾拾很像,今天终于找到答案。
  宣从南不知道自己不高兴不生气的时候眼里有什么东西,他也没看到过这样的顾拾,没办法对镜相比。
  在他面前,顾拾永远是有感情的。
  顾拾会说自己开心,和宣从南拥抱;会表达自己不高兴,让宣从南哄哄......
  之前沈迁纠缠,一次两次三次,宣从南从最初无感,到之后觉得自己眼瞎,再到如今恶心。
  这种人怎么敢亵渎顾拾?
  排除对感情不忠拿宣从南当替身这个因素,沈迁可以算是一个情绪稳定不发脾气的合格绅士男友,然而他现在变成丑态百出极力搞破坏还恶心人的老鼠屎。
  宣从南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
  他和顾拾中间隔着沈迁,已经不单单是前任问题。宣从南眼中揉不得沙子,感情不能掺一点杂质。
  那顾拾呢?
  如果他知道沈迁以前喜欢他还找替身伪装他——尽管宣从南不知情。会不会觉得恶心想吐?
  宣从南有点担心。
  ......还有点怕。
  午饭被沈迁恶意搅和,宣从南胃里空空的,懒得去厨房自己下厨。他从零食袋子里扒拉出一个三明治面包,慢吞吞地啃着。
  心里像堵一块石头。
  他学过这种情绪——难过。
  太阳渐渐西沉,不再温暖的金光从六楼的落地窗投进来,宣从南转头看,半张脸沐浴在余晖里,眼睫挂着一层淡金。
  伴侣之间应当坦诚,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顾拾说这件事。
  一整个下午过去,他没想出一个办法。
  还不如不让他知道呢。
  ......妈妈,我又遇到难题了。
  爸爸,帮帮我。
  宣从南没学过逃避,长这么大也没逃避过,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一向担当得起。
  今天他无师自通,由于心内畏葸,收拾行李打算躲藏。
  只逃避两天,等他想出圆满周到的措辞,再回来和顾拾说。
  到时希望顾拾不要在意,是沈迁恶心,他没想装成顾拾的样子,做他的替身取悦别人。
  顾拾就是顾拾。
  他们会好一辈子。
  自从市中心的别墅重新回到宣从南手里,他还没去住过。家里顾拾的气息太重,在这儿再待下去脑子里只有美好的回忆,想不到办法。
  必须走。
  行李箱里随便塞进去两身衣服,宣从南打定主意只躲两天,时间一到一定和顾拾沟通。
  天黑了,华灯初上,气温降低,寒意侵袭关闭空调的房间。
  宣从南慢吞吞地换完鞋,恋恋不舍地回头看客厅,一副好像这辈子都不再回来的架势。
  “滴。”
  “咔哒。”
  指纹锁认证成功,门把手在里外同时下压,宣从南一怔,没真实地反应过来顾拾从剧组回来了,他就被向里开的房门逼得后退两步,拽着行李箱杆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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