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你也要去祈祷来年的航行一帆风顺是吗？”在海上做生意，这个也很重要吧。
  马尔科顿了一下，含糊地说：“嗯，也算是吧。”
  其实跟着老爹在海上航行了这么多年，他们早就不会每年都来这里祭拜了，现在不也依旧好好的，除了老爹的身体近些年有些差，其他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在内心苦笑了一下，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说实话。有了第一个谎言，就需要用无数个去圆。
  不过既然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要随着人群往山上走，去祭拜一下也无妨。
  “还有人是为了寻找一个更好的地点看烟花。”马尔科解释道，“说起烟花，这几天你有看吗？”
  丝黛拉点点头：“确实很令人震撼。”
  “那我们就不着急去山顶了，可以慢慢在路上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身边的粉发女人身上。
  丝黛拉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她毕竟和马尔科还不是“特别熟悉”，但很快就被整个陷入欢庆情绪的岛屿所影响了，她两边两边各式各样的小摊，在东海边境的哥亚王国，很难看到如此丰富多彩的集合，就好像这里是全世界的缩影一般。
  她好奇地四处看，一会儿跑到这儿、一会儿跑到那儿，马尔科就双手插兜慢慢跟在她后边，时不时为她挡掉太过拥挤的人群，不让其他人挤到她身上。
  粉发女人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指着一处茫然道：“看，马尔科，一个章鱼鱼人正在做章鱼小丸子。”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八爪鱼鱼人正挥舞着好几条手臂，在好几块铁板两只手倒面糊、两只手放配菜和章鱼块、两只手用针挑起已经成型的丸子翻面，有条不紊，丝毫不慌张，做出来的速度也很快。
  马尔科没明白她要让他看什么：“怎么了？”
  丝黛拉歪头困惑道：“章鱼鱼人做章鱼烧会更好吃吗？”
  他轻笑了一下，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去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男人主动上去说：“老板，来两份。”又在一旁的纸壳箱里放了几张纸币。
  丝黛拉站在一边，一副打开了新世界的表情看着几只手臂就在她面前挥舞，半晌后又拽了拽马尔科的衣角。他低头看着她，却发现她似乎在等着什么，然后马尔科明白了她的意图，微微弯腰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她掩耳盗铃地用一只手捂住对着摊主的方向，轻声说——或许没有那么轻，毕竟这里太多人，她又怕太小声马尔科会听不见：“章鱼鱼人杀掉章鱼做成章鱼烧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感觉愧疚啊……？”
  马尔科忍不住咳了一声，像是被呛到了，有些勉强地说：“不、不会吧……”
  他谨慎地扫了一眼摊主，发现那个鱼人的动作也可疑地僵硬了一下，做章鱼烧的动作也肉眼可见的降低了一些。
  在海上航行了二十多年，他还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么哲学的问题。
  粉发女人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低头轻蹙眉，自言自语地思索：“可是他们长得那么像……”
  那章鱼鱼人摊主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
  另一个在这摊位干活的鱼人把两份好了的章鱼烧递过来，咬住下唇一副想笑还不敢特别明显笑出来的样子，在一旁忍得连肩膀都微微发抖。
  马尔科赶紧把章鱼烧接过来，一份塞进丝黛拉的手里：“你的这份好了，快点吃吧，一会儿就该凉了。”
  他推着她的后背赶紧带着人从章鱼烧小摊面前走了，见丝黛拉终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专心地品尝小丸子的味道，马尔科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这确实比我以前吃的都要更好吃。”丝黛拉最后点头称赞道，歪了歪头，“难道说章鱼鱼人能和章鱼交流，让它们变得更开心或者之类什么的，这样尝起来就会更好吃了吗？”
  马尔科嘴里塞了一个丸子说不出话，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盒子里剩下的，示意她赶紧吃掉免得凉了口感就会不好。
  她到底是怎么用这种天真好奇的语气，如此认真地说出这么诡异、细想还有点恐怖的话的？
  结果没想到这并非宇宙的尽头，等丝黛拉吃完了章鱼烧之后，突然抬头，脸色非常严肃：“说起章鱼这种生物，马尔科，你知道它们的八条腿之一其实……”
  他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这次是真的被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艰难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黄发男人握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了一个方向，故意用哄小孩子的轻快语气说：“看，那里有卖棉花糖，你想吃棉花糖吗？”
  丝黛拉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那些棉花糖各式各样，绝大多数都做成了小动物的形状，哪怕一些不吃甜的人，也都在围观看那些棉花糖的形状。
  她一阵风似的飘过去，眼睛黏在一个朴素的、角落里的白兔棉花糖上就转不动眼神了。
  马尔科在她身后终于松了口气，迈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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