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丝黛拉扯了扯嘴角：“我大概……会先回龙宫看看吧。”
  况且，后来她仔细想了想，果然上次夏莉的话还是让她很在意。
  巴基不在乎地摆摆手：“嘛，不过反正你是人鱼，四海哪里都能去，到时候来看我别忘了记得带点财宝。”
  她有点哭笑不得，这个贪财的性子真是改不了了。
  丝黛拉看了会儿海波反射的粼粼月光，半晌后突然说：“每次大家在一起唱歌的时候，我都好羡慕啊。”
  他们唱海贼之歌的时候好像忘记了一切烦恼，每个人都那么开心、脸上都有收敛不住的笑容。如果她也能唱歌的话，一定也会忘记不开心的事情吧？
  蓝发少年愣了一下，回忆发现每次丝黛拉好像确实都不开口，只是飘在一边看大家唱。
  “对啊，你怎么不跟着唱。”他后知后觉地问。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怕唱完之后，会出现奇怪的事情。”
  巴基马上联想到上一次丝黛拉在海怪面前唱歌，当时他差点就无意识地要走到船外面去！他脸色变了变：“额，那确实。”
  丝黛拉失落地垂眸，果然是这样。
  但看到她这么低落，巴基咬咬牙说：“这样，你现在唱吧。”
  “诶？现在唱？”
  “是啊，你不是没试过嘛。”巴基扭头四处找找，随后随手抓起来一根绳子，几下把自己的身体牢牢绑在栏杆上，“这样我肯定不会随便走动了。”
  她犹豫地说：“这……能行吗？”
  巴基瞪着眼睛：“我都弄完了，你不唱我可要生气了。”
  她知道巴基是想要让她开心点，最后点点头，刚要开口，却又被他打断：“等等，我要是做了奇怪的事情你可千万拦住我啊！我要是往外走你可得拉走我啊！”
  丝黛拉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容：“我知道。”
  为了不吵醒其他人，丝黛拉开口轻声唱了起来，同样是《宾克斯的美酒》，从她嘴里唱出来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原本欢快的海贼之歌被她唱得十分忧伤，声音模糊而柔和，她分明就坐在巴基身边，可他又觉得她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空灵而遥远。
  【日复一日，在梦中的黄昏，再也见不到那挥手告别的身影】
  他好像已经能想象地到，罗杰海贼团解散的时候，船长在船下对他们挥手时的样子了。想象中清晰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原本他是不怎么伤心的，还是想来劝丝黛拉开心一点，但现在弄得自己心里开始不好受了。
  【为何愁眉不展，明晚月光依旧】
  不管他们是否能成功找到象背上的国家，不管罗杰船长的身体怎样，不管最后海贼团是否要解散……明天的月亮也一定像今天一样挂在天空中。
  【不管是谁，终归枯骨，无止无终，只是笑谈】
  是啊，无论是谁最后都是要死的，所以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在大海上冒险吧，这样就能永远欢乐了。
  丝黛拉并不知道的是，实际上今天夜里值班的并不是贾巴先生，戴草帽的红发少年趴在瞭望台的栏杆上，垂眸温和地望着甲板上唱歌的小人鱼。他已经就这样望着她很久了，甚至就想要永远都望着她。
  如果以后丝黛拉也能在他的船上这样歌唱就好了。
  等她唱完一曲，哟嚯嚯嚯的声音落下，丝黛拉才突然发现巴基在她身边哭得伤心欲绝。
  “……这又是怎么了？”她愣住，看着不停抹眼泪的巴基困惑地说。
  “唱的很好，下次别唱了。”他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不停用手揉着。
  丝黛拉微微躲远了一些：……
  “好好的歌怎么叫你唱的这么悲伤，”巴基撇撇嘴，“不过其实还是很好听的，果然这是你的天赋。”
  “肯定是你胡说，那我怎么不想哭？”丝黛拉鼓起脸颊气哼哼道。
  就在巴基打算反驳的时候，靠近船只的海面似乎突然有什么生物翻滚了一下。
  两个人双双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奥尔·杰克斯森号周围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海豚，见到丝黛拉探出身子，它们就全都挨个跳出海面，不停亲昵地向他叫着，像是想要和她成为朋友。
  “从来没见过海豚们会这样……”巴基喃喃着说，然后更加惊讶地瞪大双眼。
  身长几十米的鲸类也纷纷浮出水面换气，那是一种他只在书本上见过的长角鲸，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鲸鱼，平均年龄甚至能达到800~1000年，人类甚至很少能观测到它们。
  朝阳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奥尔·杰克斯森号上，鲸鱼换气时喷出的水柱映出一道道微型彩虹，它们鸣叫着、像是远古传来的声音。
  等他们反应过来，天空上也聚集了成群的海鸟，一圈圈围绕着船体有规律地飞，巴基惊讶地长大嘴巴，这些都是……被丝黛拉的歌声召唤来的，大海中有智慧的生灵吗？
  但是……为什么会有海鸟？难道说附近已经有陆地了吗？
  等两个人回头一看，大家似乎都已经纷纷走出船舱了，有些抬头望着盘旋在空中的海鸟，有些好奇地望着水面上跳跃着跟在他们的船只旁边的海豚们、和远处只露出长角和喷气孔的鲸鱼。
  鸟类和鱼类的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种另样的“合唱”。
  丝黛拉挠挠头：“……啊，抱歉，好像把大家都吵醒了。”